高舵主想讨价还价,说道:“一块大洋,怎么样?”
尤顺风摇头,“高兄弟,你没算明白帐头,你兄弟命在顷刻,我来给你通风报信,也是冒着危险,讲一份朋友义气,就这价钱来说,一块,是告诉你人的下落,另一块,是告诉你如何解掉他身上中的毒,这难道还不算是低廉至极么?你要是觉得贵,那就作罢。”
高舵主咬了咬牙,“好。”
他从身上摸出两块银元,递给尤顺风。
旁边的铁猴,看得直眼热。一块大洋能买四十斤白米……尤顺风这么几句话,轻轻巧巧,就赚两块大洋,这也太容易了吧。
发财对有些人来说,是很简单的事。
尤顺风将大洋揣进衣袋里,说道:“高舵主,你出了客栈大门,左拐,走出五十步,坡下有个废白薯窑,你那兄弟就被扔在窑里了,他身中剧毒,你带他到侯官庄找侯郎中,可保解毒,那侯郎中专治此症,千万别耽误了。”
高舵主眼里冒火,“是谁把他害的,是那个乞丐吗?”
尤顺风一笑,伸出手来,“想知道这个,便宜,两个银角子。”
铁猴在旁边打趣,“哈哈,高舵主, 这是冤枉钱,救醒了你兄弟之后,自然就知道是谁害的他,何必要付钱?”
高舵主一听,也是。
铁猴紧接着又道:“不过如果救不醒的话……”
高舵主阴沉着脸,没理他,带着那个同伴,匆匆出门而去。
……
于腾海问尤顺风,“现在,该谈咱们俩的生意了吧,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出最合理的价钱。”
铁猴一听,人家要谈“生意”,知道自己在旁边不合适,便回头招呼憨牛,“走,咱们俩到外边去一趟。”
“不用,”尤顺风摆手,说道:“二位暂且不用回避。”
他转头对于腾海笑道:“于兄弟,我跨了三座山头,特意来找你,只不过——现在消息还没到,须得等上一等,不要心急,俗话说,好饭不怕晚嘛。”
“你搞什么名堂?”
“嘿嘿,没办法,姓尤的做生意,一向讲究货真价实,诚信为先,不确凿之信,绝不出手,所以我须得先印证好了,准确无误。于兄弟,请放宽心好了。咱们兄弟好久不见,大家先坐下来聊聊大天,好好叙叙旧,多好的事情,是吧。”
尤顺风满面笑容,从包袱里拿出一只油纸包着的烧鸡,还有腊肠、油饼,招呼大家,“来来,一起坐,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咱们边吃边聊。”
屋内并无桌凳,几个人只好坐在铺板上。
铁猴拿出自己的烧酒,“于兄,这是著名的‘一碗香’,味道很醇,请不要客气。”
“有酒最好,”于腾海露出高兴的神情。
对于江湖豪客来讲,有酒喝,有肉吃,最是痛快,两口烧刀子下肚,那股子酒劲上来,天王老子也不在乎。
“咕噜,”
一口酒灌下去,于腾海叫道:“好酒,正宗货。”
铁猴问尤顺风,“尤兄,刚才这位地龙帮的‘高舵主’,是什么来历?是从南方过来的么……等等,你如果要收钱,那我就不问了。”
“哈哈,”尤顺风仰头一笑,“当然不收钱,姓高的来历,这又不是秘密,哪能收你的钱?放心,尤某做生意,向来讲究信义,恪守规矩。”
他拿起酒瓶,喝了一口,赞道:“果然是好酒,一碗香烧锅,名不虚传……说到姓高的,还有地龙帮,说白了,就是一群盗墓贼,流窜于几省之间,专门勘察古墓,盗掘挖宝,他们的帮主,绰号叫伏地龙,真实姓名和面目,我也不知道,这些人在江湖上独来独往,不爱跟人打交道,一般的江湖中人,也都懒怠答理他们。”
喝过几口烧酒,话也多了起来,于腾海对铁猴说道:“长福,你在牙行当个跑腿伙计,有什么出息,还是跟我混江湖吧,我记得你手脚挺伶俐,上墙爬树,都有一套,别人都称赞你比猴子还灵……”
“于兄,此话休提,”铁猴赶紧摆手,“我现在跑腿打杂,挣几个小钱糊口,心愿已足,黑道上的买卖,再也不想掺和,不怕各位笑话,前年我蹲了三个月的大狱,那滋味,嘿嘿,再也不想尝试了。”
“我保证不让你蹲大狱,咱们受官府招安,怎么样?”
“呵呵,兄弟不是那份材料,值此乱世,当个缩头乌龟也不错。”
“没出息。”
正在说笑的功夫,门外传来“叭,叭,叭,”三声清脆的鞭子响。
大家一起扭头往外看。
客房的门口没有布帘,挂着一个破旧的草帘,很稀疏,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外面的景物。只见一辆驴车,进入客栈内,径奔后面的马棚,赶车人是个身材粗壮的汉子,戴着尖顶凉帽,他在马棚前停车,然后从车厢里拎出一个大麻袋。
那麻袋甚是沉重,彭鼓囊囊也不知道装的什么,那壮汉一手提着马鞭,一手拎着麻袋,迈大步向客房走来。
铁猴眼尖,一眼就发现——那麻袋里面在动。
显然,袋子里装的是活物,从重量块头上看,铁猴马上断定:麻袋里装的是人,一个活人。
我岑……这个赶驴车的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