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没有多想就下了楼,并非怜香惜玉,英雄救美的无聊心思作祟,他只是不想让那个蠢女人打草惊蛇,乱了他的计划,她的惊恐全写在了脸上,极容易暴露。
现在再看她时,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雄性动物总喜欢在雌性动物面前炫耀显摆,因为他们享受这种被崇拜,被仰视的感觉。
就如他现在这样,被她仰视着。
一个惊恐的像是待宰的兔子一样的女人,眼底慌乱的神色还没来得及褪下去,眼尾已经泛起了崇敬和感激的神采,她原本并不娇小,身材很是高挑修长,可是因为这样蹲着的姿势,竟然平白添了几分娇俏可爱和楚楚可怜。
他定睛看了几眼,敛了眼底不相干的神色,犹豫了一下,蹲下身,与她平视,她脸红的样子很娇俏,面皮粉嫩,一片薄薄的红晕,很是好看,可是他无暇顾及,沉声开口:“你就是这么出任务的?让一个外行人在嫌疑人的视线范围里到处乱晃,你就不怕打草惊蛇?早就告诉你不要带不相干的人来,弄成这步田地你还算满意吗?”
他声音不高不低,一字一顿,字字清晰有力,听不出怒意,但是言辞间俱是带着凌厉的尖刺,任谁也听得出他是真的动怒了,姬洺关在耳麦里说话,张梦柯只好一句一句的转述给孟流云听。
“他说下次一定注意,不会再让我一个人出来了。”
“非得着了人家的道才懂得下不为例,如果你今天被他抓去开膛破肚了,他还来得及说下次吗?”
姬洺关没说话,张梦柯更是因为自己给别人添了麻烦而尴尬不已,红着脸不敢说话。
“自个儿回去吧,不是有通天的胆子吗!”
孟流云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讽刺就扭头走了,张梦柯原本还是尴尬的话,现在就有点难堪了,从前孟流云也喜欢对她冷嘲热讽,可那个时候她并没有犯错,所以只当他单纯的鄙视人,从不上心。
而现在,她这个死皮赖脸跟过来的闲杂人等犯了这样的错,差点给大家添了乱子,以这样的心境再听他的话,那当真是像大冬天里被人扒光了扔大街上,又羞又愧,通体的冰凉。
地上的东西自然得捡回去,她垂头捡着,就看着干燥的地面上落了浅浅的水渍,一抬手背,才发现满脸的泪水,她想着,反正也没人看得见,干脆偷偷哭一会儿好了,刚才又惊又怕,又被孟流云拿话刀子狠狠捅了一番,心里正抑郁着,哭出来才能纾解。
等她回去的时候,就见车里的几个人面色都不太自然,个个神情委顿,死气沉沉,她把东西一股脑儿扔上去,“你们还真准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好歹下车帮我拎一下,这堆东西没有二十斤也有十斤吧,我拎了那么长时间,两只手都快缺血坏死了!”
她刻意的调节气氛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作用,几个人还是那样的神色,车子里的气氛莫名的很尴尬,张梦柯不知道自己出去的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只当他们是在为案子发愁,也没在意,钻进后排座里,懒洋洋的躺着玩手机。
姬洺关把袋子里的吃食分给大家,脑海里还是流转着她蹲在地上捡东西,边捡边压抑的哭泣的画面,即便看不到她的脸,他也知道,她的表情一定是委屈难过的,他让她一个人只身犯险,却在她哭泣的时候,连句安慰的话都不敢说。
一下午相安无事,监控画面里俱是不相干的人行色匆匆的穿行而过,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赵云华自从上午跟踪张梦柯失败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虽然大家极力小心着,可到底还是打草惊蛇了。
张梦柯啃着手里的面包,讪讪的转移话题:“对了,孟先生怎么也在这边啊?”
姬洺关回头看着她明显愧疚的小脸,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孟先生当然是来协助我们办案的,这个案件比较重大,有孟先生在比较安心,他自然是不能和咱们一样,窝在车里头凑合,所以局里专门给他就近找了小酒店住着,离这儿不太远,有事的话也好照应。”
“哇塞!特殊待遇啊!我也想住酒店!跟你们几个大男人挤在车里太憋屈了!”
她嘴上抱怨着,眼底却是没一丝不满,小脸上泛着神采,姬洺关没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侧脸,柔声道:“你不是说想体验一下出任务的感觉吗?如果不适应的话我马上给你找酒店,你晚上可以过去,白天没事儿来这儿陪我们几个老爷们儿聊聊天。”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我哪有那么金贵!”张梦柯突然想起了上午孟流云冷着脸说的那番话,面上的笑容淡下去,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到了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姬洺关就吩咐张梦柯去睡觉,她确实有点困,又想着自己干熬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从善如流的答应了下来。
“我去个卫生间,回来就睡觉。”
“我陪你去吧。”
“不用不用。”张梦柯赶紧拒绝,停车场的卫生间又小又没门,他一个大男人守在门外,她还怎么上!
姬洺关似乎也想到了不太合适,不自然的应道:“嗯,那你去吧。”
张梦柯这一趟厕所上的时间格外的长,姬洺关左等右等都不见她回来,心中思忖着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虽然很尴尬,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