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柯的手机铃声响起时,右眼皮毫无征兆地跳了起来。
“是福不是祸。”她紧紧盯着手机屏幕,深吸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梦柯,你收拾一下东西来解剖室,前些日子凶杀案的那些受害者尸体由你协助我解剖。”学长温和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令她的紧张稍有缓和。
“是前些日子被开膛并切除了子宫的那些女尸吗?”张梦柯再次确认道。
“是的。”
张梦柯深深吐了口气,“好,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张梦柯是一名实习法医,以前看惯了解剖台上的各类仿真人体,也解剖过一些意外死亡无人认领的尸体,但解剖凶杀案受害者的尸体还是第一次,心里难免有些打鼓。
N市在一个月内已发生五起凶杀案,凶手残暴无比,专对女性下手,作案手法老道,先是对受害者进行施暴、性虐,百般折磨至死后把受害者开膛剖腹并切除子宫。之前已有五名女性遇害,犯罪现场的惨烈令见惯了血腥场面的老警察们纷纷动容。令人不解的是,凶手还给每名受害者涂上鲜红色的指甲油。
后来警察渐渐摸出了一些规律,这些受害者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带着孩子的妇女,平日里行为作风不检点,甚至可以说是放荡,于是便缩小调查范围,但仍然一无所获。
甚至有传言说凶手是开膛手杰克的继承者,一时间N市人心惶惶,女性更是人人自危。
N市的天,已经被阴霾笼罩了整整一个月。
张梦柯拎着工具箱来到了解剖室,学长已经在解剖室里忙碌起来,见她来了,摘下口罩温和地对她笑笑,“梦柯,这些受害者的尸体和以前的不同,你要是感觉不适,一定要和我说。”
“放心吧,没问题。”张梦柯也笑笑,掏出了手套和口罩,走到了其中一具女尸面前。
只见尸体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青紫以及伤口,显然是凶手施暴的痕迹。伤口已经腐烂,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怖。胸口到腹部的部分被凶手剖开,里面的五脏六腑清晰可见,子宫被残忍地切除,并不在尸体腹内。
这一切都冲击着张梦柯的视觉感官,再加上鼻尖似有若无的腐臭味,她胃里阵阵翻腾,几欲作呕。
强压下胃里的恶心,她开始打量尸体。
尸体颈部有几道指印,应该是凶手掐住了受害者的喉咙所致,但并不深,不会致死。
当受害者被紧紧扼住咽喉不能呼吸时,脸上的表情究竟是绝望,还是哀求?凶手是否脸上带着愉悦的笑意,有些快意地欣赏着这一幕?
张梦柯甩了甩头,似乎要把脑中的那些画面甩出去。
受害者被凶手残忍剖腹,从胸腔一直到小腹,伤口整齐,能划出这样伤口的只有最专业的手术刀才能做到。张梦柯凝视着那道长长的、狰狞的裂缝,蓦地,瞳孔一紧。
伤口中间的部分不再是笔直的一道,而是变得歪歪曲曲。
这样一个心狠手辣内心变态的凶手绝不会有手抖的可能,那么就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
受害者是被活剖的!
当时受害者可能被凶手制住了四肢,但在被剖腹的过程中仍然剧烈挣扎。
张梦柯的身体晃了晃,如果不是及时扶住了解剖台,恐怕就要倒了下去。
从解剖室出来后,学长看着张梦柯有些惨白的脸色,关切道:“梦柯,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张梦柯神情恍惚地坐在长椅上,眼神茫然,“嗯?学长你刚才说什么?”
学长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张梦柯年轻漂亮的脸蛋,有些心疼:“你一个女孩子,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有些接受不了是正常的,以后就会慢慢习惯的。”
张梦柯点了点头,面上的表情仍然有些恍惚不定,眼底有着恐惧。
“梦柯,你还是去心理咨询室看一下吧,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
张梦柯想了想,自己今天的状态的确有些让人头疼,那些尸体不断地在她脑海中浮现,使她在解剖的过程中一直恍恍惚惚,甚至险些被手术刀划伤了手,如果不能尽快走出这样的心理阴影,那么她的工作和生活都会受到影响。
“嗯,谢谢学长。”张梦柯心中感激。
学长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提前打电话预约了时间后,张梦柯来到了三楼的心理咨询室,站在门口,听不到里面有人谈话的声音,确认没人之后,才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办公桌前坐着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男人,他正在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一叠资料,在看到张梦柯走进来后,用下巴指了指办公桌前的座位,便不再看她。
张梦柯有些惊愕,几度怀疑自己走错了房间。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手表,头也没抬:“你迟到了三分钟。”
张梦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抱歉,我还以为我走错了地方……”
男人淡淡“嗯”了一声,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张梦柯上前坐下,偷偷打量这男人。
比起心理医生的职业,男人更像是一名富家公子哥。五官精致,虽然穿着医生制服,但周身的贵气和眉眼间的冷峻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白皙温润的手指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