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也不为过,参议又何苦非要赌上兄弟性命,守这处已然是残破不堪的渡口呢!”
那老卒言辞恳切,讲的道理虽然也是绕着弯子,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只怕这小参议被功业蒙了眼,要用大家的性命去赌他自己的前程!
可若是论前程,顾渊已经是个五品文臣,战阵之上取得如此功业,以大宋素来的疲弱,怕是不吝重赏。
他迎上那老卒的目光,犹豫了片刻,却索性松开刀柄,寻了簇火堆坐了下来。
反正北面有韩世忠亲自带着河北路的轻骑遮护着,他打算将这些溃军的毛先捋顺了再说——毕竟,这些人可算是自己来此一世,聚拢在身旁的第一支军队,若是能握在手里,便是自己起家的本钱。
足足三百坚韧能战的精锐甲士骑军!在这乱世只要有粮有饷,还怕拉不起一支天下强军么!
“老哥说的话极有道理,我也知道如今大家血战一场,更有了些许生发,不愿意再提着脑袋与那些女真蛮子厮杀下去。这些我都能懂……”他盯着眼前落雪下跃动的火光,没有看那位老堵头,也没有看周遭军士,只是自顾自似地,缓缓开口。
“只是诸位有没有想过,那些所谓的功业,终究是朝廷、是汴梁城中那位官家放出的赏赐。若是这朝廷和官家都不在了……这些赏赐我们又该与谁去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