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才是幸运的，不，生在这个时代是幸运的。”辰停下脚步，驻足于一个古老的院子前。
里面似有声音在唱，外面张着一个牌：免费听戏。
“进去听听？”辰扭头问问。
白泽扭头：“这有什么好听的。”
“怎么会不好听，这所蕴含的门道大着呢……”辰眯起眼。
“哎，陪你进去听听好了。”白泽晃着头。随后踏过前边的坎。
越往深处走，戏声越大，再又一个拐角后，到了舞台。
一名小旦在那“咿咿呀呀”的唱着。
前面的人品着茶，瞳孔如星辰般明亮，后面的人低下了头玩起了手机。
辰不再说话，背着手静静看着，整个场子本身并没有多少人，所以台上的声音很清晰。
骤然，辰皱起了眉，他闻到了烟味。刚转过头，台下猛的爆发一声喝彩：“好！”
台上的二爷脸一别，骤然换了一副面孔。又一扭头，从黑目变回红脸。
“其实啊，里面是有个机关的。”台下有道声音在窃窃私语，落入了辰的耳中。
辰轻叹一口气：“可惜，没落了。”
很快到了散场的时候，台上的也陆陆续续到了后场，坐在椅子上的打了个哈欠，拉着伴侣走了。
台上人唱着台下人的戏，台下人饰演着人间本色，古老的面具在哀鸣，当没有人记起时，它将彻底消失于时间的长河。
“散场了，走吧。”一位老人家笑着眯眯眼，在看见了辰的脸后大吃一惊：“是您！您怎么一点都没变？”
辰反问道：“关二爷是你吧……”
老人家点点头：“是我……”
“这么大了，怎么还演着这种幅度大的角色……”辰关心道。
“没人啊……”老人家摇摇头。
“为什么不找几个。”辰清了清嗓。
“没人想学，就算有，也练不久。”老人家低下了头：“我再唱几年可能也唱不动了，您教我的一身本事，恐怕我来不及传下去了。”
“没事，会有人学的，有意思的东西不应该消散在时间的长河里。”
老人家抬起头，那张脸逐渐和记忆中的那种重合。
……
“小朋友，好听吗？”
“嗯。”
“想学吗？”
“赚钱吗？”
“不赚，但是很快乐，因为能给别人带去乐趣。”
“那我学。”
“先从扎马步练起吧。”
……
“我要走了。”
“师父，您要去哪？”
“继续去做我该做的事，驻留的太久，也该继续开始我的旅行了。”
“那这戏。”
“不是有你吗？”
“我怕唱不好，认大家看了笑话。”
“我从来都没有教你唱，因为当你在台上所做每一个动作，都是在锻炼，今天的每一个失败都将成为你明天成功的基石，当一切水到渠成时，你会唱出来的……”
……
“哎哟。”刀的模型断了，台下的议论不绝于耳。
“呜呜呜，师父，我不行，跳起的那瞬刀被踩断了。要不你上吧……”
“我马上要走了，你以后也依靠不了我。”
“这门我放弃，我怕丢脸……”
“再退就没人了！”
“师父，我怕……”
师父抬起头，与辰的脸渐渐相重叠……
……
老人家低下头：“抱歉，我快唱不动，还是没有人喜欢。”
“你的那副面具后面，藏的是你的……真心吗？”
“我好想……我好想……呜呜，再看您上一遍舞台啊！”老人家眼角流下了泪水：“当年我站在了您的身后，见证着一个行业的兴起，而如今，我也想随着您，走向这个时代的某路……”
忽然，老人家跪了下来：“我守不住。”
“我唱。”辰张开嘴，他也没有去拉跪地上的徒弟。
而是走上台拿起青龙刀，捡起一旁的面具。
此刻，没有化妆，没有配角，他拿起青龙刀便舞了起来。好一个拖刀，跃起落下，面具赫然便成赤脸。
台下人眼角泪汪汪，台上人叹着忠胆义气，却不如一个小小的盒子，这是何等的讽刺。上千年的蕴含不如随眼的视频。
台闭。曲终，人散，观众席冷冷清清，观众们早已散去。观众席上又有几人是听众呢……
……
“我们现在去哪？”
“去见见那位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