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孟小静会哭哭啼啼的默认了,也就老老实实的嫁了。
面前的孟小静呢?眼神不躲闪,没有眼泪,身子不抖,就这样看着她,看的她心里发慌,发怵。
人的心思情绪是可以在眼神中看出来的,孟老太太没有眼花,面前的孟小静的的确确,从心里就不怕她,甚至还看到了几分不屑和讥讽。
“孟小静!你看着我干什么?快叫你娘给你收捡东西,宁大砣就一个老光棍,还叫他八抬大轿娶你不成?狐媚子东西,长的妖里妖气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葱是个蒜了?还敢瞪我?!”
“你骂够了吗?”
孟小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声音细软,却不去从前那样颤抖着说出,更像是在审问她。
“你说什么?!”
“我可没有同意嫁给老光棍宁大砣,你要是逼着我嫁,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一句话顿时让孟老太太沉默了一会,不过,也只是一会儿。
随即又是那副嚣张跋扈的表情:“我呸!我是长辈,你孟小静要干什么?反了你了!吃我喝我的这么多年,擦擦嘴巴就要走干净?想什么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规矩!”
“吃你什么?我爹离开家时没拿家里一分钱,反倒还给你们留下十两银子,这事儿你们就当放个屁拍拍屁股就忘了?”
“孟小艳在镇里养男人,我和我娘在家里干活,供她养男人,这叫吃白饭?老太太岁数大了是眼神不好?还是记性不好?”
孟小静说的一点都不差,这都是原主孟小静的记忆里的东西,拿出来说,孟老太太是哑口无言。
吴香茹在孟家干的活村里人都看得见,孟老太太多大的脸能不承认?
别看这会儿周围没有人看热闹,实际上,围着墙根听话的不少,尤其是孟老太太大嗓门儿一喊就和大喇叭一样,没有听不见的。
孟老太太被说的脸红成一片,孟小艳和秀才的事儿不是该拿出来说的,面子上过不去,也不再跟孟小静对骂,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
“哎呦呦……哎呀……都来看看啊,这不孝的孙女,要逼死我这个老太婆了,呜呜呜……不活了,不活了啊……在外面勾引男人,又不肯嫁人,这是要勾引别人家汉子呀。”
“孟小静!你不要脸,我们孟小艳还要脸呢,好好的大闺女,是要被你这个小妖精耽误了啊!”
孟小静可没说过这话,这孟老太太扭转话题的本领还真是厉害,一吼二叫三撒泼,农村恶婆婆标准。
这样闹腾,屋子里的大伯孟方举家两口子听的真切。
“孩他爹,娘这是被孟小静欺负了吗?”
“不可能,她还能欺负咱娘?咱娘多不讲理啊,再看看。”
大伯就是孟老太太口中孟小艳的爹,孟方举和他媳妇秦云贴着门缝继续听。
这是夏末,还没到秋天,天还挺热的,孟老太太岁数大了,站在门口叫唤两声就已经出汗了,现在撒泼打滚,可比在地里干活都累。
果然,孟老太太撒了一会儿的泼就已经顺着脸往下淌黑汗,大口大口的喘气。
“老太太,累了歇一会,我也跟你讲会儿道理。”
说完,孟小静搬来一个椅子,坐在上面,椅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缓缓说道:“你收了别人的聘礼,逼着我嫁给宁大砣,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已经死过一次,也不在乎这条命,你要是继续逼着我,大不了我跟你们孟家人鱼死网破,谁都别好过,也让你们知道知道我孟小静可是拿得起刀子的人。”
“还有,我爹留下来的十两银子,好像当时说的是就给我嫁人的嫁妆,那时候没分家,现在你这样嫌弃我们母女,那就分了家,把十两银子给我们,我们另谋生路。”
“你要是不想给,我和我娘就赖在这里,把那十两吃也吃没它!我算一算,一天吃四个馒头,能吃两年,一天六个鸡蛋能吃一年,我想吃点好的,你院子里的那几只鸡不错,明天我就杀一只,补补身子。”
“你敢?!”
“没事儿,我就是提前告诉你一声,藏不住的。”
孟小静说话时没有什么情绪,几句话,把孟老太太的脸都气青了。
“孟小静,我看你就是个妖精,克你爹,克我们老孟家!”
“多谢夸奖。”
孟老太太只觉得孟小静讨厌至极,似乎已经忘了她的变化。
屋子里躲着听墙角的秦云和孟方举一脸狐疑,能说出这样的话,确定是孟小静?难道是吴香茹?那就更不可能了。
吴香茹那脾气软的任人拿捏,孟老太太瞪瞪眼睛双腿都打颤呢,怎么可能威胁到孟老太太?
虽说孟小静撞头之后吴香茹变了点,那也是有限的,只要她们在她耳边吹吹风这人就又变了主意。
没有主见又懦弱,吴香茹就是这么个人。
“孩子他爹,这孟小静什么意思?吴香茹不是说要带着她回娘家吗?怎么听孟小静的意思,好像是不走了?”
秦云和孟方举的心思就是想把孟小静和吴香茹将人赶出去,老二孟方铁家的两个大儿子眼看着就要娶媳妇了,这以后分了家,那孟小静和吴香茹不得分一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