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宥对傅临洲从来不陌生。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两年前的宁江信息大学创业座谈会上,傅临洲作为企业家发言,那时傅临洲二十五岁,苏宥二十岁。
讲座现场是从未有过的座无虚席。
即使还没开始,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拍照声和议论声。
傅临洲穿着一身笔挺矜贵的黑色西装,五官英俊精致,下颌线条清晰,和其他人仿佛不在同一个画风。
讲座开始前,苏宥作为学生会的工作人员,被老师安排上去摆放好傅临洲的亚克力姓名牌。
傅临洲闲坐着,把手搭在桌边。
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遒劲。
苏宥连动作都放缓,生怕碰到。
傅临洲注意到他的出现,略略侧眸,望向他,说:“谢谢。”
他的声音也好听,低沉有磁性。
苏宥屏住呼吸,用余光偷偷瞧他,只一眼就咬住嘴唇,从脖子一路烧到了耳尖。
之后的讲座中傅临洲侃侃而谈,聊起智能家居领域时尤其意气风发,那种自信让现场所有人都为之倾倒。
当然也包括苏宥。
可中途突然出了岔子,幻灯片黑屏。
苏宥立即跑上去调整,可能是太紧张,亦或是太想在傅临洲面前表现好,明明是很简单的操作,苏宥却怎么都解决不了。
就在他心焦如焚之际,傅临洲走过来,俯身对苏宥轻声说:“别紧张,没事的,我不需要幻灯片。”
苏宥已经快哭了,他抬头看向傅临洲。
傅临洲拍了拍苏宥的肩膀,“回座位吧,没事的。”
傅临洲唇角淡淡的笑容让苏宥晃了神,他六神无主地起身,刚踩住台阶,转头看到傅临洲随意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幻灯片就恢复了正常。
苏宥捂住脸。
傅临洲就是学计算机出身的,宁江一中的理科状元,拿过全国编程大赛的金奖,他竟然还在傅临洲面前班门弄斧,甚至连弄斧都算不上,就是单纯出了丑。
他不好意思回座位,躲在后台听完了傅临洲的演讲。
等结束时,他逆着人群想再看傅临洲一眼,可傅临洲时间宝贵,并未多留,苏宥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傅临洲走向演讲厅的出口,室外天光正亮,从苏宥的角度看过去,傅临洲仿佛是融进了白昼般的梦境中。
那画面在苏宥的记忆里不断美化,毕业时他的第一选择就是安腾。
新员工入职的时候,他又看到了傅临洲,他一身西装革履从电梯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人,像是电影画面。
令苏宥惊讶的是,傅临洲竟然和他记忆里的模样分毫不差,甚至更添了几分成熟魅力。
他的暗恋不仅没有因为时间告终,还愈演愈烈。
“妈妈,我每天看着他,就很开心。”
“我知道我和他没可能。”
许久之后,苏宥起身离开了墓园。
下午半天他为了筹备月例会打了很久的电话,忙完之后才下班。
正好碰上徐初言。
徐初言住在他隔壁,和他同岁。
一间房隔出两个单人间,苏宥和徐初言一人租了一间,已经住了将近一年,徐初言的工作是在酒吧当酒保,作息时间和苏宥完全相反,一般是苏宥下班前,徐初言上班。
苏宥很少在晚上看到他。
“不是四点上班吗?今天怎么去这么迟?”
“昨天喝酒喝多了。”
徐初言揉了揉脖子,伸了个懒腰,拿了钥匙就关上门。
他脸上还有宿醉后的倦怠,嘴唇发白,双目无神,可下一秒,他突然盯住苏宥的脸细细打量。
苏宥连连往后躲,“怎么了?”
“小宥,你这几天遇到桃花了?双颊泛红?”
苏宥想到在地铁上幻想的事,连忙低下头说:“不是,我感冒发烧了。”
他急忙开锁进门,关门时听见徐初言一声戏谑的笑。
苏宥倚着门,思绪纷乱。
他在地铁上又想到了少儿不宜的画面。
想到傅临洲的冷淡态度,苏宥感到羞愧,他立即抱着猫粮和矿泉水,跑到楼下去喂猫。
楼下有好几只流浪猫,有一只三花猫,还有两只玳瑁色的猫。
苏宥嘬嘬两声,就把小猫们吸引了过来,其中一只亲人的小猫竖着尾巴跑过来,小脑袋在苏宥的膝盖上蹭了又蹭。
听到它们喵喵两声,苏宥感到头疼都好了很多。
他从小到大都有省钱喂流浪猫狗的习惯,现在工作赚钱了,更是买了几大袋猫粮备在家里。
尽管他自己颠沛流离寄人篱下,但他依然心疼流浪的小动物。
在他依稀的记忆里,他母亲也经常这样。
其实他已经快要记不清母亲的容貌了,只记得她很美,夕阳西下,他从小学放学回来,远远地就看到他的母亲披着卡其色的针织外套,蹲在楼下,身边围了一群小猫。
苏宥记得母亲说过,小动物都是有灵性的。
他摸了摸小橘猫的脑袋,重重地叹了口气,轻声说:“小猫小猫,我行善积德这么多年了,喂你也喂了你半年,你得保佑我不会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