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200。路焱给了他200,结果肖速说,哥你能等等我吗,我这腿挤不了公交,我没钱打车。
路焱暴躁道:“你赖上我了?碰瓷啊?”
肖速:“求求你了哥。”
路焱:……
他发现自己本质上就是受不了别人和他撒娇,钱佳宁和他这样的时候他就拒绝不了,换个性别竟然也不行。
最后他还是把肖速送回了家,伤口都清理过,看起来不会太让人担心。临走前肖速把自己家电话报给路焱,他记忆力很好,说了一遍就印在脑子里了。
“我这个人讲义气的,”肖速说,“哥你以后碰见事,你找我,我肯定帮你。”
路焱说:“我得混得多差用你帮我。”
“话不要说太早,”肖速说,“出门靠朋友,万一有那么一天呢。”
这一天来得比路焱想象中快。
他住的群租房因为存在火灾隐患被查了,社区勒令所有人三天之内搬出去,否则直接断水电。路焱没办法,整理出一箱行李,想了想整个深圳,竟然只有肖速可以投奔。
路焱在深圳那几年发现了一个规律:男人但凡身边有女人,对住的要求就会高一点,也更舍得花钱。比如肖速,虽然赚得也没路焱多,就敢硬着头皮租一室一厅的单间。
他拖着行李上门后,肖速给他在客厅用帘子围出一道空间,又陪他去附近市场买了一张折叠床。
那成了他在深圳的第二个落脚点。
***
钱佳宁几乎是从听到他去搬尸体就开始哭。
哭得太厉害,路焱有点后悔,把她抱回沙发哄。她头倚在他肩上,路焱想了片刻,反问:“是不是不该和你说?”
“不行,”她急了,“要说的,都要告诉我,不许再瞒我。”
他说了声好,帮她把眼泪擦干净。夜色渐深,窗外华灯初上,映入客厅,只剩渺茫微光。路焱握着她肩膀,忽然笑起来:“我当时每天都嫉妒别人。嫉妒天阳哥身边有小祁姐,嫉妒肖速和她姐姐在一起。现在终于……”
她伏在他怀里,哭得有些累。路焱揉了把她头发,轻声说:“今天太晚了,我们先睡。后面的事,我们明天说。”
钱佳宁动了下身子,大约是不愿意。
“听我话行么?”他刮她鼻尖,“正好明天天亮了,我能带你过去看看。”
她拽着他衣服不松手,紧跟着与他回到卧室。两个人躺下去,她又侧过身,轻声问道:“路焱,你那些年,会不会梦到我?”
“梦的,”他说,“每天都梦,所以睡的时间很短。”
“为什么?”
“因为不想睡,”他来吻她眼睛,“梦到了,醒来的时候你又不在,就很难过。”
她咬了下嘴唇,钻进他怀里,又拽着路焱的胳膊放上自己腰。
“那你今天睡久一点,”她闷声说,“明天醒来的时候,我在的。”
他静了静,手上使力,将她裹入怀中。她身子温软,手攀上他肩膀,鼻息在他颈侧。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但他能感觉到她在默默流泪,泪水打湿了他的领口。他不想让她这么难过,手覆在她后背,慢慢地拍。
“我再也,”她声音小小,“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他到现在只提过两次深圳的事,一次是给他爸爸送终,一次是今天。
她都不敢想明天还会听到什么。
路焱闭着眼,手在她背上捋:“没事,都过去的事。”
她睫毛扫在他皮肤上,带着眼泪的潮湿。路焱胳膊从她头侧伸过去,她靠在他肩膀上,手指顺着他肩线描摹。
“你还没说你肩膀的事。”她闷声。
“嗯,”路焱看着天花板,“明天说。”
她点了点头,又起来身子,在他嘴角啄了几下。路焱笑了一声,问她:“怎么?”
“补一下,”她说,“我现在每天多亲你5下,是不是就能把你在深圳那些日子补回来了?我每天多抱抱你,是不是平均下来,就能匀得深圳那段日子,每天都有了?”
她当然是在说口不择言的傻话,可路焱却听得胸口发闷。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不愿意告诉钱佳宁深圳的事,真是一个极傻的想法。
她需要知道,他也需要她知道。
和她坦白的时候,他生命里一块灌满风声的空白之地,似乎在慢慢地被填进色彩。
叹了口气,他慢悠悠地说:“我觉得5下不够。”
“那就10下。”
“也有点勉强。”
钱佳宁忽然意识到他在得寸进尺,胳膊一撑,半个身子倒在他身上。
其实是有点难过的,但她眼睛带着笑,在黑暗里亮晶晶的:“那你说个数。”
他手从她胳膊底下伸过去,把她按回怀里,轻声说:“我想的时候,你就得过来。”
“比如现在。”
她下意识闭眼,他嘴唇蹭过她鼻尖眼窝,又去寻嘴唇,一下一下,根本数不清。
然后她反吻回来,温软的嘴唇抵着他嘴唇和脸颊。他呼吸渐渐乱了,钱佳宁笑了一声,小声问:“你确定还要等你那个安排……”
“废话,”他坚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