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视线交换片刻,她恍然退了两步,说:“那我再吃两口去。”
门外很快就只剩两个男人。
目送钱佳宁背影远去,田宇翀油然而生一种双面间谍的疲惫,感觉这世界上比他对这两口子推拉操作更为了解的人或许只剩本文读者。
读警校的时候也没人告诉他他的事业线是给人做/爱情保安啊。
抬头,路焱正咬根烟看着他,显然是在等他发话。田宇翀笑了笑,姿势也放松:“别紧张,休息时间,不审你。”
“我就出来抽个烟,顺便问一句,你俩现在这是……”
路焱没说话。
“理解,”田宇翀宽慰,“七年真挺久的,慢慢来吧。”
火锅店临街,停车场外面就是马路。路焱叼着烟看了会儿来往的车,突然自嘲似的笑了一声。
“怎么?”
“太扯了,”路焱说,“钱佳宁主动和我提的时候我不同意,见她过得不好又上赶着照顾人家……”
田宇翀也笑:“人之常情,感情不是非黑即白。你想照顾她……”
他吐了口烟,目光也转向车水马龙的街道,“那就照顾她呗……”
路焱沉默片刻,再开口,声音干涩。
“说什么我不在她过得挺好,”他脑海里一遍遍过她吃空的药片和疼得蜷缩起来的身体,“结果她现在一个人过得那叫什么日子……”
“看不下去啊?”田宇翀笑笑,“你也别可怜人家,你一个人活得也没多好。”
“我这种命,”路焱语气不在意,“本来就随便活。”
田宇翀不愿意听他这么说,弹了下烟灰,转移了话题。
“她刚出来找你说什么?”
“看见诊所发的短信,要陪我一起去。”
“挺好,”田宇翀靠着车,“那你想让她和你一起去么?”
话音方落,田宇翀又挑了下眉:“还说呢,我都不知道你那胳膊是怎么回事。你准备把在深圳那几年的事带进棺材是吧?”
他一提深圳,路焱就又沉默了。
“我又要问那句话了……”田宇翀转头。
“没贩/毒没走/私没电信诈骗,”路焱不耐烦,“问了八百遍了,你有职业病吧?”
“你也别怪我多心啊,”田宇翀语气坦然,“你当时还得还钱,开装修公司又那么大一笔本金,你一直不告诉我哪来的……哎路焱你不会去当鸭了——别袭警啊你!”
一番搏斗,田宇翀垂死挣扎:“那你到底想不想让佳宁陪你去啊!”
路焱松开他,烦得又去抽烟。
“不说话就是想是吧?”田宇翀在后面喊。
“你他妈高中的时候就嘴硬!”他大喊,“鸭嘴兽!”
“田宇翀!”路焱回头,青筋暴起,“我没打够你是吧?!”
***
路焱和田宇翀回来的时候,两个人衣衫不整。钱佳宁抬起头,语气错愕:“你俩这是干架了?”
路焱坐回座椅,杯子一挪,看田宇翀的眼神复杂。后者清了清嗓子,大言不惭:“他不让你陪他去诊所,我说这哪行啊人家佳宁一片好意你不要不识好歹,把他打服了,他现在同意你去了。”
钱佳宁:……
宋晓槿咽了口饭,悠悠开口:“我都不信。”
“哎你……”田宇翀心痛捂胸口,片刻后把目光转向钱佳宁,“你不信你问他啊,他让不让你去?”
钱佳宁刚才还当他开玩笑,但看语气又像真的。把目光转向路焱,她试探着问:“我……陪你去?”
路焱吃了两口饭,抬头看她。
火锅热气蒸腾,她脸色被蒸得有点红。路焱看见她表情愣愣的,几缕柔软发丝垂在眼前,眸子乌黑,心里有什么东西控制不住地动了一下。
他低头,说:“嗯。”
钱佳宁看向田宇翀,对方一脸“我就说”的了然。
饭罢后两组人分开走,样子和高中每次聚餐也没什么差别。路焱回过头的时候,钱佳宁已经默不作声地爬上了车的副驾。
望着他从路灯下走过来的身影,钱佳宁忽然感到一种宿命——如果说人与人之间都有相处模式的话,那她和路焱的相处模式从高中就定下了。
她想让他做的事,他没有一件是一开始就愿意的。
但到最后,都会按照她要的来。
她愿将其称为缴械型相处。一旦找回这种熟悉的感觉,他就只能头也不回地走上听凭她摆布的道路。
诊所很小,在一处偏僻的巷子里,钱佳宁都要怀疑起有没有营业执照。
好在里面很干净。灯光不似医院冰冷,泛着暖黄色调,前厅摆着亚麻色沙发和茶几,茶几上还插了瓶新鲜百合。
音乐舒缓,她一进门就放松不少。
前台的小护士看起来和路焱颇熟悉,见他进门立刻打了个招呼。发现他身后的钱佳宁后,小姑娘便招手道:“第一次来吗?先填个单子吧。哪里不舒服?”
“不用了不用了,”钱佳宁赶忙摆手,“我陪他来。”
小护士“哇”了一声。
“你在这等我就行,”路焱回头嘱咐,“……不许进来。”
钱佳宁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