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钱总不太了解这块?”
胡诌个钱总,老实人还当真了。钱佳宁无奈,顺着路焱的谎话编:“嗯,我俩负责业务不一样。”
“怪不得,”老刘恍然,“哎,钱总我和你说,我们开工厂的最怕出安全事故。你看看,这摆的全是金属机器,地上都是电源线,出点岔子就要人命……”
钱佳宁眉毛跳了一下,老刘接着说:“所以我们这边工厂都爱找路总他们做。”
“现在装修也挺乱的,大家都糊弄事,人家路总公司不一样。碰上我们这种用电特别复杂的,他让质检查完了自己还会过来看一遍,钱总,我和你说啊……”
“路总真的特别懂电。”
她心口轻抽了一下,但说出口的话是平和的:“是么?”
“对,”老刘诚恳点头,“我听他和工人聊过,这应该是装修里最复杂的一块了,弄不对了,跳闸的,烧了的,着火的,都有。有的老板省成本,好多该装的漏电保护也不装,但也有的老板,哎就比如我,我是真不懂,都是路总一点点给我们安排的……”
她的思绪在老刘的叙述里慢慢涣散开,直到路焱从工厂深处回来。他示意老刘看手机,给他发了两张照片。
“这个金属栏位置不行,”他说,“你们换到机器后面,还有一个接线柱要加固。”
又和老刘寒暄了几句,路焱忽然觉得衣服被人往后拽住。他回过头——钱佳宁的表情,显然是有话要说。
工作也确实已经处理完,三个人原路返回。天色已晚,路焱的车孤零零被扔在荒郊马路上,挺大的个子,竟显出些凄凉。他示意钱佳宁上车,她却站在车门外面没动。
他只能把驾驶座的车门关上,绕过车头去找她。
“怎么了?”他问。
他又把领口解开了,锁骨线条分明。子弹的吊坠拽到衣服外面,在夜色里泛着银光。
她不上车,路焱就靠着车去一边抽烟。她背着手看向工厂,深吸了口气,问他:“这就是你带我来的原因是吗?”
路焱低着头抽烟,不正面答她话:“没原因,就是带你来看看。”
她忽然踏到他跟前,把他烟拿到自己手里。
她夹烟的姿势太熟练,路焱一瞬间就看破了什么。他目光一滞,语气不大痛快:“你什么时候学的——”
她揪着他领口让他弯腰,然后松手,左手从他腰间穿过去,身子滑进他怀里。
他瞬间僵住。
她右手还夹着烟,垂在身侧,燃着淡淡的雾。她脸埋在他怀里,还是哭了,但没什么动静,只是把他胸口的衣服慢慢浸湿。
她一哭他就没办法,最后拿回她指间的烟,在车身上按灭。灭了的烟头落入荒郊的石头缝里,他手空出来,犹豫片刻,还是揽上她的肩。
太久没拥抱,他们都忘了彼此身体的触感。他怀抱宽阔平展,弯起手臂便能将她包拢。她哭得很安静,肩头微微颤抖,他用手掌握住,安抚似地揉了一下。
他没猜错,她衬衣质感柔软,滑入指缝,冰凉缠绵。
“钱佳宁,这话不是你说的么?”
他声音响起来。
“是你和我说,我肯定……”
“有走出来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