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下令射击，枪林弹雨中，那张破布被打成了筛子，但依旧阻止不了它向上飞去的脚步，但他们依旧在扣动扳机，直到子弹再也碰不到那张布为止。
绯烬跑了。
这本该是件令人沮丧的事，但他们的脸上却看不到几分愁虑。
有个人结结巴巴：“不不不会吧，我们真的击退绯烬了！”
“真的……天哪，绯烬跑了，绯烬竟然跑了！”
“这还是第一次！芜湖！”
没错，刚刚是联邦第一次击退绯烬，在这之前，联邦就相当于绯烬的后花园，他们专门挑S级探索者不在的时候袭击，不少人死在他手上。
众人正欢呼雀跃，但队长的脸色却不太好，他似乎想忍，但周围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尽是欢呼雀跃，无一例外。
终于，忍无可忍，他大喝一声：
“够了！”
顿时鸦雀无声。
“你们知道这次死了多少人吗。”队长问他们，但是却不指望他们回答。
“一个地区就两个庇护所，我刚接到消息，这个庇护所里死了一半的人，这还是粗略！这个区里四分之一的人都死在刚才了！”
“你们敢进去看吗？地上全都是焦黑的痕迹，但焦黑中却有着人的影子，知道吗，他们只剩下那个影子了。”
队长的声音里带着比风雪还要刺骨的悲怆。
“绯烬这个名字是我们给他起的，是惧怕他的人给他起的，实际上，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狗东西，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我们的庇护所，几分钟就杀了这么多人，最后竟然还让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人是谁逼走的？是里面的探索者们逼走的！我们干了什么？”
“我们只是象征性地在底下举着枪突突，人家该跑还是跑了，我们什么都没做成，懂吗？”
下面的人被队长的话点醒，一个个低着头，不再作声。
“最近本应该是探索者强制进入特异点的时间，但天灾突发，所以这个时间延后了一段，这才给了S级探索者们支援的机会，如果没有他们，天知道今天究竟会发生什么……”
队长本就不年轻的脸又苍老了几分。
有个人硬着头皮问：
“为什么我们打不过绯烬呢？研究所又不是吃干饭的，有些□□都可以对S级探索者造成伤害，为什么打不过他？”
“他不就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吗，因为‘仪式’失败所以才从研究所跑出去的……本质上和S级探索者没什么差别。”
“不，有差别。”队长似乎进入了可怕的回忆中，过了好半晌才回答：
“他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而是一个怪物。”
和绯烬同样消失在庇护所的还有季南。
季南本应在水蒸气冒出来的时候开溜的，但现在的她暂时没能力避过外面的人群。
有一说一，廉宗的技能好用是好用，但副作用也是真的大，无论本身实力如何，只要强迫肌肉跟上加速后的时间，就一定会造成负荷。
这要是换一个普通人，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但若是季南，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够了。
水汽余热终于散去，庇护所内下起了雪，他们进来喧喧闹闹了好一会，才终于从这个不能住人的庇护所离开。
等到人烟散尽，庇护所里的温度逐渐与外面一样了，角落里一个被烧黑的柜子才有了动静。
从里面走出来的是季南，她没办法走出去，只好在储物柜里躲藏了一阵，直到肌肉修复完成。除了那几个之外，没有多余的人知道季南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只要廉宗稳住栗莉，就万事大吉，她相信廉宗会做到的。
从那时起，季南已经彻底把廉宗当做自己人。
也多亏了这个柜子，季南想起了不久前被自己顺手塞进柜子的另一个人。
江迟。
整个庇护所已经被绯烬炸的差不多，只有几个完整的柜子立在边边角角，而江迟正好是那个幸运儿，他所在的柜子完好无损。
季南打开他所在的柜子，里面却空无一物。
“……”
还不如发现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