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母神,请您宽恕我。”
当它被那巨手捏在手里把玩,迟来的恐惧终于涌上心头。
季南看见那只巨手猛然握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撼动的石像上出现斑驳的裂痕。
“我做错了什么……不,不,母神……我是您最忠诚的信徒……”
它还在叫着巨手母神。
季南看它的眼神带上一丝装模作样的怜悯,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就在此时,仿佛为了回应佛像的话,如星球般浩瀚的空洞中传来冥冥低语:
“■■■■■■■■■■■■■。”
或许是地球上不存在的语言,或许只是无意义的低吟,总之季南完全听不懂其中含义。
她听到后唯一的感觉就是脑子很痛。
即便只是单纯地听个声,没理解其中意思,季南也得承受相应的代价——太超规格了。
若换普通人类在这,他们会在听到低语的一瞬间五官流血而亡。
还好剩下三个人都没醒。
人类听不懂,但佛像听得懂,它开始忏悔自己的罪孽:
“您说的没错,我不该窥伺您的位置,我不该……我不该……只有您才配得上神这个字眼。请宽恕我……母神……请宽恕我。”
在巨手来临之前,它说了一句:“我将成神。”
就是这样短短的一句话,给佛像带来了杀身之祸。
“嘶……”
后脑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柳陌白是被疼醒的——因为他上面趴着一个季南,惨无人道地压着他脆弱的伤口,把他当成肉垫。
然后他看见季南身上厚厚的积雪。
外面的风实在太大,不出几秒就将他们埋了起来,而最上面的季南则成了阻拦风雪的唯一间隔。
季南:别误会,我只是来不及下去。
柳陌白探出头,盯了季南半晌,刚想说话,就见:
“你醒的还真是时候。”季南冲他翻了个白眼。
干活的时候昏迷不醒,呵。
柳陌白还是顶着那张冰山脸面无表情,但他眼神中透着傻子一样的迷茫和无辜。
他没反应过来季南为什么要瞪自己,不过很快,柳陌白就没时间在意这些了。
“这……”柳陌白看着完全超出认知的景象失去了言语。
“母神……母神……请……”
在石像还未诉说完的求饶声中,它开始崩裂,最终化成巨手手里的烟花。
直到死亡降临,它都以为这只手是母神。
或许能死在母神于它来说更像是另类的回归,可惜,它连着最后的安慰都得不到。
柳陌白听到自己三观震碎的声音。
他敢肯定,过去三十年里,里世界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此等景象。
人类究竟多么渺小,‘它’又意味着什么?
‘它’到底为什么要降临在如此弱小的星球,仅仅是为了把人类当玩具吗?
构成佛像身体的石块分崩离析,如同被捏爆的浆果般向世界的四面八方飞散。
柳陌白觉得它捏碎的不仅仅是佛像,更是人类生存的希望。
人类究竟要如何才能在这样的攻击下生存下去。
其中,三人多高的石块向季南等人的方向飞过去,最终砸在他们的旁边。
季南伸手接住一颗正往她脸上砸的石子,放在鼻子边嗅了嗅。
她从见到佛像开始就觉得奇怪了,作为特异点的‘核’,它居然一点味道都没有。
现在也同样如此,它闻着就像是普通的石头,与脚底下踩着的大地没区别,不属于它的造物。
与之前不同的是,石块的质地发生了改变。
原本连柳陌白的剑都无法在佛像上留下痕迹的石头,如今一捏就碎。
季南看着手心随风而去的残渣沉默。
是什么东西在时刻维持着石头的坚韧?
“我们可以出去了。”柳陌白望向远方喃喃出声。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遥不可及的地平线早就变了样子,随着佛像的死亡,世界的边界濒临崩溃,天空在两人的眼前扭曲,像是被拉扯过头般地变的单薄,让里面的人能短暂窥视到空间外的世界。
他们身处的空间被外界的景象分成了两部分,一边为完全的黑,他们几十分钟前通过的漆黑隧道。
另一边为五彩斑斓的人类世界。柳陌白甚至能看到正在巡逻的白衣工作人员,他们似乎对此并无察觉。
而季南的注意力不在这里,她望向那只巨手。
仿佛进入油锅似的,那巨手里面传来滋滋啦啦的声响,浓浓白烟从七根手指的缝隙中冒出来。
狂风散去,季南能清楚地看到巨手指缝间的溃烂,像是被硫酸侵蚀留下的痕迹。
而造成这一切的,是从它指缝中滴落的黑色液体,液体表面散发着淡淡白光——那是佛像内部的东西,是这些液体支撑着石头做的外壳,让它们无坚不摧。
这些液体才是特异点真正的‘核’。
他们之间隔了老远,气味姗姗来迟。
这是怎样的味道呢?
季南能从其中嗅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