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轮,将五个圈稳当地收在手里。
换作其他任何的马戏团或是杂技团,看到有孩子第一次能做到这种地步都会出口赞叹几句。
可惜这里只有一个胡雄。
胡雄冷漠地看了她两眼,不快自己的鞭子无处落。
杂技耍得好不好他压根就不在乎。
云昭的存在对于马戏团而言就只有个观赏性的作用。
那些真正的客人想要看到的可不是像她这样的正常孩子,而是身体畸形的低等种做出的滑稽表演。
他们以此为乐,用嘲笑声践踏这些低等种。
胡雄总是以失误后挨鞭子来教训这些孩子,让他们对表演错误产生畏惧。
殊不知,那些客人们最喜欢看的就是他们表演失误后吓得浑身哆嗦涕泗横流的狼狈样子。
他们要做的练习是成人要三年五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能够做到毫不出错。而胡雄只给了他们一年甚至更短的时间训练。
但这些几岁的孩子们哪里懂这些?
他们不清楚,他们在场上心惊胆战唯恐出错以及出错后的表现才是那些观众所看到的真正的“表演”。
胡雄挑不出错来,便又丢给云昭几个圈,让她接着练。
就带着鞭子去“训练”其他孩子。
云昭慢悠悠抛着手里的圈,还能分出注意力观察场地上的其他人。
身体的一半皮肤都覆盖上鳞片的拟态为蛇的女孩扮演小丑,努力做出各种滑稽可笑的姿势;身后长着猩猩尾巴的男孩将自己倒挂在顶上,一次又一次地将身体腾空再用尾巴勾住挂钩;一只手为璞的孩子模仿着海豹将球顶在自己的头上,不断把球抛起再接住。
而其中看上去最为危险的一个,是小木的空中单车。
单车只有一个轮子,连接着鞍座和圆柱体的脚蹬。
他那与鸟类相似的爪子紧紧抓着脚蹬,一点一点在绳索上骑行。好在练习时的绳索高度只有不到半米。
画面充斥着令人不适的荒诞感。
在所有的人中,只有邬昼全程坐在圆形场边上,没有任何训练,极为特殊。
向来看不惯他的胡雄竟然也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向其他孩子。
云昭皱了下眉。
*
夜里,训练结束。
今天的胡雄统共打了二十鞭,据凌晓所说,算是次数很少了。
这二十鞭里,有十次都打在了邬昼身上。
没什么理由,就是胡雄想打就打了。谁让邬昼是这里他最看不惯的一个呢?
但凡邬昼看胡雄的眼神懦弱、乖顺一点……他的现状都会比现在好很多。
邬昼疼得身子时不时抽搐一下。可云昭问起他时,他只嘴硬地说了句“还行”。
他晾在铁围栏上的那块布料过了一整天变得十分干爽。
邬昼把它取下来,伸手递给云昭。
“还你。”
云昭摇头:“我不要了。”
她还能把它再缝回去不成?
邬昼顿了下,收回手,把那块洗干净的布条重新挂在了自己的铁门上。
地室里很暗,通往洗漱的地方有几盏昏黄的灯。
云昭借着这点光,看到了邬昼缩着身子靠在墙壁上的身影。
从他的上衣领口处,滑出来一条泛着微光的链子,最下方坠着一块小牌子,上面仿佛印了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
云昭伸手穿过铁栏的缝隙,拽了下那块牌子,不想邬昼忽地往后一缩,躲开了她的手。
“我想看看。”
“……不要。”
云昭收回手时撇着嘴小声吐槽了句:“小气。”
“……”
邬昼嘴唇紧抿,过了一会儿才不甘不愿地凑到她旁边,“你看吧。”
但他的转变已经无法改变在云昭心目中他小气的形象。
云昭握着他的牌子分辨了很久,只依稀辨别出上面印的是个奇怪的字。不过她没能认出来那究竟是个什么字。
系统辨认了一会儿,跟它收集的这个世界的文字匹配上。
[是古文字“邬”,与现在的写法差别很大。]
为什么要刻一个姓字在项链上呢?
“他们没有把你的项链扔掉吗?”
昨天黄瘦子将她带到马戏团之前,就让她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了出来。云昭手腕上戴的由不知名宝石镶嵌成的镯子现在估计还留在黄瘦子的口袋里。
这档子瞒着胡雄私吞的事情黄瘦子看起来没少干过。
“胡雄想取下来卖掉的,可是他扯不断。”邬昼说道。
当初胡雄用力撕扯他的项链时,险些用链子把他勒死。而且,他的项链链条短,想圈过脑袋取下来也不可能。
扯不断……
云昭将他的牌子翻了个面。
胡雄的力量甚至还在黄瘦子之上。
连他都弄不断的链子,看来的确是很坚固了。
她兀自思索了一会儿,松开手,将这枚朴实无华的项链还给了邬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