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声,“正好。我要回去……我要回去陪我的梅子……”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忽然有了异像。
时踪和贺真所坐的位置正好对着大片面朝一个花园的窗户。
只见那窗户外竟飘来了一样东西——
是那个穿着红嫁衣的纸人。
夜色中,灯火的朦胧微光下,纸人一身嫁衣鲜红如血,像极了来索命的厉鬼。
之前时踪在后园看到她的时候,她是闭着眼睛的,但这会儿那双眼睛居然睁了开来,就像是真的被魂灵附体活了过来似的。
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贺章所在的位置,过了一会儿,整个人飘了过来,紧贴在了窗户边,竟还伸出手,轻轻叩了一下窗户。
窗户上映出了她放大的脸,惨白、血红交错,她的目光则冷如死尸,空洞得没有一丝情绪。
“这、这什么?!!”
沈初夏先发出一声惊叫。
贺茵瞪大眼睛,一下子跳进身边哥哥的怀里。
她两位哥哥难得收起吊儿郎当事不关己的表情,看到窗外那一幕后亦是脸色发白。
门口,贺云生直愣愣地看着窗外的一切,像是呆滞了。
他的夫人韩湘经历了怒极攻心后,再被这么一吓,直接晕倒了。扶着她的贺家大伯手忙脚乱掏出手机打出了“120”。
只有贺章不但不害怕,反而面露巨大的狂喜。
“咚咚咚。”
纸人新娘面无表情地敲了窗户三下,贺章立刻朝她走了过去,他伸出手,将手掌贴在了窗户上,就像是想与她隔着窗户相贴。
然而纸人却似乎没有要和他依偎的打算,她只是抬起手来,不断左右挥着,像是在对他打招呼,又像是在表达某种否定的含义。
贺章拿不准她什么意思,有点着急。“梅子,你回来了?是你,对吧!我的招魂阵成功了!
“你、你想说什么?别急,我马上下去找你,我马上下楼!”
听到这话,纸人的手却左右摇摆得更用力了。
紧接着她的头微微转动,似乎看了贺章一眼。
这么一眼后,她的眼睛慢慢张大,然后重新看向贺章,更急切地做起了摆手的动作。
然而她的动作并没有持续太久。
窗外还在下着小雨,大概是因为这样,她的身体很快彻底淋湿,整个人像是化作了一滩血,蓦地从空中散落,再融入雨水落入地面。
“不——!”
贺章喊出极为凄切的一声,上前狠狠推了几下窗户,并没有把它推开,于是他操起一把椅子将窗户哐哐两下砸碎,竟是上前一把砸碎了窗户,然后直接跳了下去。
时踪与贺真对视一眼,迅速下楼,冒着雨走至兰芳厅那扇窗户正对着的草地上。
兰芳厅位于二楼。
按理这种高度,人摔不死。
但也不知道贺章运气不好,后脑勺正好砸到一块石头。
贺真与时踪下来的时候,他瞪大眼睛,瞳孔已放大至边缘,看来是没救了。
“纸人、纸人被鬼附体了!”
“鬼杀人了!!!鬼杀人了!!!!”
这一夜,贺家不少人都看见纸人飘到了二楼窗户外。
在他们看来,分明是它引诱贺章摔死的。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生怕这贺家还会有厉鬼闹事。
贺章死亡,贺老太太被吓得进了ICU,贺云生旧疾复发,也进了医院。这一晚的贺家简直人仰马翻。
贺真作为贺云生选定的家主,不得不留下来处理安排诸多事务,等最终和时踪回到他所住的庭院,已是凌晨四点。
一进庭院,灯是亮着的。
走至主屋,时踪发现是贺真的母亲沈初夏在这里。
她端着茶杯,人还打着哆嗦,见贺真回来了,才呼出一口气。
“我今晚可是不敢睡了!”她叹道。
贺真与时踪对视一眼,再看向母亲问道:“爷爷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说,二伯三伯如今这样,都是老夫人惹的祸?”
沈初夏道:“我也是听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据说,你大伯刚出生一百天抓阄的时候,就让老爷子动了怒。一堆东西里,有钢笔、有钱、有算盘、有足球……他什么都没抓,居然抓了盒胭脂。
“老爷子当时就觉得他会沉溺于美色,没有前途。
“后来也果然如此,他成绩差,学什么都不灵光,脑子也不好使,完全没有继承贺家的能力。
“老夫人当时为了生大伯,差点难产,之后身体一直不好,还做了手术,被医生下了诊断书,无法再怀孕。
“那个时候,老爷子想要传宗接代,就在外面养了很多女人。
“老夫人当然不乐意,后来她去拜了个什么大师,请了个什么东西回来,天天拜那东西,也就生了老二老三。
“这事儿传得很邪乎。但我远远瞧见过,老夫人供那玩意儿的地方,是佛堂。她天天在那里面敲木鱼念经。按理不该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