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曼曼早上一到教室就看到黎烟埋头苦做题的样子,一度以为是自己眼瞎。
明净纯紧跟其后,正要进去,却被涂曼曼抬手拦住。
跟做贼似的猫在门口,扒着门框脑袋往里探,手指朝里指了指:“看到没有?”
明净纯蹙眉:“什么?”
涂曼曼压低了“震惊老娘一百年”的声音说:“烟姐在复习刷题啊。”
明净纯往里一瞥,完全不信:“烟姐故意被闻老师罚抄课文吧。”
涂曼曼瞬间恍然大悟,给明净纯竖了个“小子你很懂嘛”的大拇指。
两人并肩走进去,刚到黎烟身边,本想友好开口问需不需要帮忙一起抄来着,结果看到黎烟奋笔疾书的练习册,两个人纷纷傻眼了。
明知故问道:“烟姐……你……你这是……突然就清醒了吗?”
黎烟以飞速刷完一面,很快继续下一页的练习题,不忘余出一点空闲回答他们:“嗯。”
明净纯不怕掉脑袋的大着胆子问一句:“不会太晚了一点吗?”
果然,下一秒,黎烟幽冷的眼神就扫去。
明净纯立马手做着拉拉链的姿势往嘴上一比划。
回到座位上又立马热心的献出自己的复习笔记:“烟姐,这是我这三年来的宝典,你拿去看看,说不定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明净纯自诩也不是什么学习成绩特别好的人,但怎么说总分也是能有黎烟分数三倍的人,这点忙还是能不费余力的帮上的。
黎烟摆手:“不用。”
做题也是来的太早在这无聊,就心血来潮的从桌抽屉里满满当当的复习资料抽出一份随手写的。只是这玩意挺上瘾。
本想写两题就撂下,结果越写越上瘾。
难怪何雪梅一日三餐都在刷题。
明净纯好奇往前瞅了瞅,惊奇的发现一整页的答案都是正确的,觉得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本想再细看一看,结果黎烟就写完合上了。
“食堂开门了吗?”
她问身后两只。
早上傅司琛还没醒,她体内莫名奋斗的生物钟就先把她叫醒了,傅司琛没准备早餐,她又不想自己下厨,就换了衣服直接来学校。
校门口卖早饭的摊贩连摊子都还没支好,自然是没的买的,黎烟索性就先进了学校。
本想过十分钟再出去遛遛,结果题目一做就做到了现在。
涂曼曼看了眼腕表的时间,点点头:“应该开了。”
黎烟从包里拿出小风扇起身:“那我去吃点东西。”
昨晚被傅司琛折腾的肚子饿了一宿,现在早已前胸贴后背了。
走到食堂,还不到早上七点的时间,里面已经乌泱乌泱的坐满了捧着书在复习的学生。
飘着炸油条香味的空气都变得紧张又压迫。
好像不努力复习的人都不配吃上这里一碗豆腐花似的。
黎烟举着小风扇对着脸吹,走到卖饼的窗口要了份葱花饼,又要了块油炸糕。
阿姨装袋递给她,她拿着饭卡到下一个窗口结账。
“五块。”
熟悉一声。
黎烟把饭卡贴上机器扫描处。
顺势往窗口里瞧去一眼,是席骞。
他一边捧着书一边给人结账。
黎烟:“你怎么在这?”
听到清冷的自带一股压迫感的声,席骞猛的把书丢了笔挺站起,心虚的很,看到黎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勤工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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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厨送菜的大门外。
“你勤哪门子的工?”黎烟环臂严厉问着话。
另一手举着小风扇对着脸吹,乌黑细碎的发丝飘动着,清冽的洗发水的味道也随之被舞动起。
一颗美术界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近半年里斩获大大小小多个美术比赛的冠军,奖金拿到手软,自己也刻苦,一边不耽误画画一边努力拉高着自己的文化分,梦想是考上国内最高等级的艺术学府。
关键现在是也没有席家那些人阻止他努力追梦,结果他在这食堂里勤工俭学。这不纯纯开玩笑吗?
席骞低着头不吭声,明显藏着事在隐瞒。
黎烟直接问:“你奖金呢?比赛的奖金不够你和你妈吃吃喝喝,还至于到这个关键时候在食堂边打工边复习?”
要不是这孩子的成就是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她还真没那个闲心去管。
席骞低头闷声回:“不是为了钱……”
黎烟:“那是为了什么?”
席骞声音依旧弱弱的:“学校宿舍四人间我的画具放不下,在这打工的职工都是单人宿舍,单人宿舍才放的下我的画具。”
他这回答反而把黎烟听的更懵。
“什么意思?”
黎烟拧眉想了想:“你跟你妈不是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住吗?你又住校干嘛?”
席骞:“我很早就没跟她住了。”
黎烟眼睛微微睁大,明显意外:“为什么?”
这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难得的是陈舒居然也没找她。
席骞摸了摸鼻子,垂着头,像是小孩做错了事在等着大人责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