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明天要起个大早,还要把纱布缠好,她就脑仁疼,如果要给这份疼痛做个比较,那肯定是没有“无法嫁到南充”痛的。
风来了,风走了,梨花开了,雪花飘了。
崇圣十五年,除夕,有月,无眠。
羲和一身寒气出现在客栈,貂云迎上去。
“师父,是卜屠吗?”
从皇宫回来的路上,她们本打算取道去太子府,却在半路被劫道。
马车外面的声音很好听,让羲和跟他们离开,可貂云出去只看到一个人。
马夫晕在车辕上,貂云还没来得及喊师父小心便也被砍晕了,同时有个很熟悉的声音在叱责那个人动作轻点。
再醒来已身在客栈,师父不在,掌柜说师父送她回来就走了。
等待的时间都被她用来猜测说话的人是谁,以及师父去哪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卜屠一定在其中。
“是卜屠,她现在在西燕公主身边伺候。”
羲和说完安抚她的话,进屋,从床下面掏出一个药箱。撕开衣袖,锋利的刀口呈现眼前。
貂云惊呼一声,在羲和的示意下捂住嘴,却不断用眼神表示让她快解释这伤是怎么来的。
“没事,这家客栈已经不安全了,明天我们搬到你那个小院去。”羲和淡定的把药粉洒在上面,然后拿出干净的纱布缠上,这时候貂云反应过来去帮忙。
“可是我们刚从那里出来。”小院的记忆并不美好,好不容易从那个地方出来现在还要回去?
貂云内心是拒绝的,甚至忘了问西燕公主是谁,卜屠为什么在她身边。
羲和想到今晚的千钧一发,深知自己这几日计划太慢了,才让人察觉到异样。
必须尽快取得太子信任,找到那东西才好。
“没事,咱们尽管到那边住下,明日一早,带我去太子府。”羲和肯定回答。
貂云很绝望,却还是选择相信师父。她从来没问过师父什么,可今晚的事情太诡异了,莫名说要闯皇宫,碰见卜屠,如今是敌是友未知,还有师父受伤,她没说是谁伤的,可师父刚到京都啊,认识的只有卜屠吧?
貂云越想越害怕,不敢往深处想。是师父救了她,她能回馈师父的不多,却有绝对的信任。
带着这份莫测的心情,貂
云连夜收拾好东西,反过来催促羲和,让羲和哭笑不得。
小院静悄悄的,或者说子时末的京都都是静悄悄的。
小院有个很美的名字,叫兰芝小筑,貂云也是今晚才发现的,并且表示这名字取的怪模怪样一看就不是什么用心之作。
两人三更半夜进去,无人发现亦无人欢迎,貂云死都不愿意到之前的屋子住,最后挑来挑去选择之前卜屠住的那一间。
“师父,给你一个东西。”
羲和随意挑个间貂云隔壁的住下,准备休息之际貂云鬼鬼祟祟的进来。
羲和挑挑眉,安慰她现在这里没有别人,放轻松。可看到貂云递过来的东西,她神色一动,正襟危坐起来。
“你哪来的这东西?”羲和快速翻过几页,里面竟然是三皇子与其他人的一些勾当。
貂云脸色微红,却死都不愿说,逼急了反身夺门而出。
羲和神色复杂的拿着东西站在原地,天还没亮,她已无心睡眠。
谁家公鸡啼三声,新桃换旧衣衫除。崇圣十六年,家家扫尽门前雪,迎来新的一年。
龙吟换上大红色的衣裳,人面赛桃花,身姿若扶柳,绿水喃喃道:“小姐这般站出去,怕是求亲的门槛都要被踏破。”
这般好看的小姐,哪是二十少女的恨嫁姑娘样,明明比十四五岁的姑娘还多三分色彩。
实际远不止二十的龙吟可不知她这份感慨,否则非洗脑似的让她别提这个年龄。
老天爷极给面子,天气晴朗却不晒人,去寿雁居的路上,龙吟还发现已有新柳抽芽,绿意盎然,看得人充满生意。
老人浅眠,加之心喜与忧虑双重折磨,昨晚睡得不太好,今早更是早早就起来看着丫鬟们打扫收拾,整个龙府都被收拾的喜气洋洋。
“大姐儿还没来?”老夫人半磕眼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