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骇人,顿时紧张叫喊。
“鬼!鬼啊!”
尚不待太子妃再多问什么,那侍妾与丫鬟瞪着太子妃一声惊呼,便昏了过去。
那究竟是怎样刺目的一滩血,殷红殷红流淌在地上,像是悲戚流逝的生命,像是盛夏里最后末路胜放的红茶靡。
云歌被下人轰动簇拥扶走后,太子妃动作迟缓走到院前那滩血迹前,垂眸,唇形微微开合“对不起。”
她
不是有意的,她未曾想过,那女子美丽却如瓷器,如此脆弱不堪一击。她不过是听那女子婉转着嗓音说迎春花开的正好,她好奇心动,也想去看看。
她不过顺便想知道,太子在不在那而已。
却未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下午太子听闻小妾滑胎的消息,匆匆禀报了圣上告假,慌张心忧骑着快马赶了回来。
从来只会坐轿的太子,竟为了自己的孩子冒险第一次骑马,并是烈性快马。
太子妃抱膝蹲在那滩血迹前,满目空洞看着太子风尘仆仆站在自己面前。
“对不起。”
干裂的唇角,渗出血来。
太子俯视自己一月未见的妻子,看她斑白干枯的头发,看她消瘦苍白的面庞,颦眉。
只一月未见而已,怎就变成如此陌生模样?
“清儿,我因事务繁忙最近对你忽略,对不住。”
太子伸手将蹲在地上双腿麻木的太子妃扶起,于滑胎一事并未言语责怪,但心底,毕竟是有心结的。
一句“对不住”,使太子成功看到太子妃一双瘟氤的眼,心喜,愧疚,恨不得用尽一切来偿还。
正是好时候。
太子深吸一口气,虽觉有愧,但毕竟龙威在上,所谓天意,便是如此。
“清儿。”
太子长叹一口气,双手搭上太子妃肩膀,一脸自责“父皇他……父皇……要将邻国长恒公主下嫁与我。”
太子妃一愣。
太子不忍再看太子妃受伤的眼睛,别开头去“你知道,最近两年我备受隆恩,况且这是圣旨,不可违抗。”
“你的意思是?”
恍惚间,太子妃已经明了他此番话出于和目的,却,不敢置信。
“你聪慧应当明了,堂堂一国公主,是不可能屈身妾身的。”
“你要我,将正妻
的位置,让给她?。”太子妃受伤退去一步“又或者,休我…
“不……”太子见太子妃虚弱欲倒,连忙上前搀扶“长恒公主知书达理,她知你伴我如何辛苦熬过风雨凄苦,她理解你,所以只要正妻之位,只是虚名。”
“所以连你最后的许诺答应了?我连正妻的位置都不能保全,是么?”
“我……”
“我知道了。”太子妃在太子自责颦眉里退去一步,又一步。
纵然当年再多美丽情深,也不及如今显贵。一个龙舞还不够,莺莺燕燕也不停,终究,不能举案齐眉了。
她很快,连太子妃的位置都保不住。
忽然想起今天那个莫名滑胎的孩子,太子那淡然的眉眼。
或许,一开始就不在意的吧,所以死不死无所谓。
对那个舞女也不见得多疼爱,只不过是两天的新鲜而已。
现在新鲜感过去了,终究最重要的还是权力,娶了邻国的公主,皇位必然到手了吧……
长恒公主开始频繁出没在太子府上。
她身着当今最时髦的浅粉苏绣,绣花是富贵无边的牡丹,针脚细密尊贵,叫人望尘莫及。
长恒公主师出名门,画的一手好山水,她时长与太子在八角凉亭下舞文弄墨,吟诗作对,鼓瑟和鸣,引得一群下人围观,直叹绝世璧人,连龙舞,都要退让三分。
长恒公主正直青春年少,美艳无边,听闻太子时长为公主亲手描丹青,一副动人的远山眉,无人能及。
“听说太子的原配夫人,当年也是极美的,几乎名动京城,只是不知与长恒相比,哪个更为出色些?”
女子,天性如此。纵然是皇室贵族的公主,也有一份好妒的心思。
此时太子应公主要求,正执笔画那六月怒放的青莲,听闻长恒疑问,当下笔锋一顿,毁了整幅莲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