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巧遇。”
“这条街上,是龙家出门必然经过。”
苍郁斜眼瞧桃色一眼,后者自知逾越,低下头去。
苍郁警告看他一眼,片刻才端起龙井,轻啜一口,“我本以为她会向我求情,要玉猫。”
“依照她的性格,就算是求人办事,也是找瑞王吧。”
“你说的也是……所以我让你散步关于云羲王妃的事,你到底办得如何。”
“这……有人从中作梗,将消息半路拦了。”
“苍越来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就不是苍越来了。”似乎并不觉得意
外,反而露出一抹饶有兴味。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
桃色很想问,静观谁的其变,是苍越来还是龙吟,但见苍郁没有继续的意思,故而没再斗胆。
越国如今太平盛世,长街人来人往皆是繁华盛景,店铺鳞次栉比,小贩热闹叫卖穿插一片。
龙吟主仆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在宫中住的久了,看什么都觉得新鲜,龙吟选了几样她认为好吃的零食带回府中,再同众人一起吃了午饭,一上午的光景就这么过去了。
中午小睡了一会儿,因为放心不下苑氏,便又去了听雨阁,直到傍晚才回来。
这一整天,龙吟的心情都在开心与愧疚之中挣扎,开心是因为苑氏的生活终于回到平常了,而愧疚自然是对于公主的另有二心。
她现在的状态的泥足深陷,一步一步不能自拔。
……
日照斜晖之下,皇城西宫琉璃瓦粼粼反光,树梢林角皆是衬得西宫辉煌宝象。
精雕游龙衔珠屋脊下,小轩窗内阁,苍昭弟面若桃花,正对镜细细梳妆。
这妆容,她已经描绘了一整日,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
“公主。”
抬起柔荑将最后一支花钿插入发鬓,听闻侍女呼唤,她盈盈回首,一双水眸顾盼流转,最终视线越过门楣边小丫鬟,落在那青衣墨发清辉男子身上。
此刻男子彬彬正向她行礼,持着一把清越的嗓音,徐徐回绕雕梁。
“青染拜见昭弟公主。”
“你来了?”苍昭弟含笑,檀口呵气幽兰。
门边竹青染施礼时亦在细细瞧她,额头天庭饱满、凤目含威,鼻梁挺秀如玉雕,天生适合母仪天下的模样。
“来,进来坐。”
苍昭弟挥手屏退了丫鬟,起身主动为青染端茶过来,“我在这紫阳宫什么都做不了,你能常来探望昭弟吗?”
“
国子监事物繁忙。”
“是忙着将我送出去联姻后,两国利益划分吗?是不是连我们授课规程也要改了,向东阳学习。”
青染矮身坐上实木梨花椅,如玉手掌缓缓接过苍昭弟敬的碧螺春,暖声“灵行太子他,是真的喜欢你。”
“是贪恋我背后的身份吧。”
“太子并非只顾权势之人。”
“他是怕我们大越现在打他,他虽成长迅速,但根基不稳,才想出这么个联姻法子……你明知我不喜欢他!”
前一刻还尚温柔的眸华,下一刻转为炽热紧盯竹青染,似是在无言昭示着什么。
不得不承认,秦苍昭弟这双眼生的极为有神,黑白分明似会说话。
世间有言“眉目传情”,但她传的从来不是情,而是一种韵。看的久了,便会使人不由自主沦陷下去。
她灵动,她自有韵味。
竹青染回神,别开视线只合着饮茶动作含糊劝说,“昭弟,此事关乎两国利益,千万黎民性命,你切不可任性。”
“可我心有所属。”
“大越与东阳联姻是必然,如今皇室公主又只剩下你一个,倘若不嫁给他,又嫁谁?”
“你!”
“哧……”刚刚入口的茶水险些喷溅出来,青瓷茶杯之后,是青染难得又红又白的受惊俊颜。
以广袖掩唇拭去茶水,青染不免尴尬,“昭弟公主,凡事说话要注意分寸。”
“我知道,可我就是喜欢你,否则父皇强行赐婚时,我早已自尽。”
“可你我不过相识一月而已。”
“夫子。”苍昭弟忽然矮身蹲到青染身前,视线寸寸描绘他如画眉眼“您相信一见钟情吗?”
爱情是如此荒唐。
竹青染愣愣看着苍昭弟,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扔下茶盏,落荒而逃。
他这辈子,从未怕过什么。
但苍昭弟……
他一声叹息,加紧了离开紫阳宫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