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音不懂，为什么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们从未告诉过她关于男宝宝的只言片语。
她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过孟音没有声张，毕竟沈霆川老谋深算，他不想说的事情是问不到的。
“别理他，小鹿，他平日里也没多温柔。”孟音安抚温鹿溪。
温鹿溪总觉得莫名害羞，他们两个人好像在秀恩爱。
她站在这儿，走也不是，才刚来，不走又打扰了他们似的。
“要看看吗？”沈霆川走近温鹿溪。
温鹿溪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她才不要，虽然宝宝是可爱但太能哭了。
温鹿溪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宝宝的脸。
她还是摇摇头，“不、不用了。”
温鹿溪假装看了一眼手机，觉得再待下去不好。
她随便扯了个谎。
“姚姐找我了，我先走了！”
说着，温鹿溪不顾孟音的挽留急匆匆地走了。
走出了孟音的视线，温鹿溪又忍不住回头。
她想真好啊，看到刚才沈霆川跟孟音的样子，这大概是想象中她跟霍慎之的样子。
可惜，她们应该没有以后。
哪怕温鹿溪心里一遍遍地这样告诉过自己，但她的心还是贪恋那一份温暖。
她好想被爱，渴望被爱。
……
“话说回来，妈的八字合好了没有，上次拿去问的那几个名字又找到了吗？”
“宝宝不能一辈子叫宝宝吧。”
孟音看着他怀里的女宝宝，勾着沈霆川的手臂，靠在他身上。
她看着怀里的女宝宝，这女宝宝还没长开，但已经被很多人说不像她。
孟音是看不出来。
她觉得小孩子都长得一样，只是听他们说孩子长得更像沈霆川。
沈霆川低下头看了一眼孟音，“就叫沈瑜吧，好不好？”
“好。”孟音倒是没有讲究的。
末了。
孟音马上追问起来，“那男宝宝呢，他叫什么？”
说到这个，沈霆川又沉默。
孟音也微微抿唇，她总觉得沈霆川这样回避，隐约昭示着什么。
在孟音生孩子的时候，孟音音乐就觉察到了。
第二个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几乎没有声音，哪怕有也只是很微弱的。
她后来失去了意识就不知道了。
从孩子生出来到现在，孟音几乎没有见到过另一个。
“你说话。”孟音的声音也不住的颤抖起来。
沈霆川张了张嘴，他没有说话。
他想起了林老的话。
“这个孩子生存的几率其实很低，早产儿不说，他身体结构而已异于常人。”
“他是镜面心。”
镜面心，简而言之，心尖位于右侧胸腔，心房反位，心室左袢。
这是一种先天性变异，叫内脏转位，也就是左右对换了。
目前还太小，检查不出什么来，但这种疾病一般会伴随着其他基础病。
“哪怕能活，可能他也活不久。”
“除非是千万分之一，他可能是个正常的镜面心。”
沈霆川的意识逐渐回笼。
他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怎么跟孟音交代。
“小叔，孩子是不是没了？”孟音只想到这个可能。
沈霆川一怔，他摇了摇头又道，“还在的，瞎想什么？”
沈霆川不会说谎。
他说在，那孩子一定还活着，孟音松了口气。
沈霆川又道，“男孩子就叫沈淮序吧。”
“好文雅的名字……不知道还以为姐姐是男生，弟弟是女生呢。”孟音嘟囔了一句。
沈霆川笑了笑，却有点勉强。
提及沈淮序，沈霆川笑不出来。
……
安抚了孟音，沈霆川又来到了育婴室。
他来得不是时候。
沈淮序又出现了莫名发热症状，可能哪里做不到位，感染了。
本来早产儿抵抗力就弱，沈淮序更是三天两头生病，常来看他都是被医护人员围着的。
沈霆川没有进去，只是远远地看着。
看着针管扎入细嫩的皮肉里，孩子被迫发出哭喊声。
沈淮序没有力气，太小了，声音都喊不出来，张着嘴浑身因为疼痛泛起深红。
沈淮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任由大人摆布。
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沈淮序是不哭的。
沈淮序的眼睛都哭肿了，可怜的是连哭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霆川啊……”林老叹息。
沈霆川沉默了一会，“他会很痛苦吗？”
“当然了，人都是有意识的。”
“孩子是还小，不代表他不知道疼，他现在身上那么多问题肯定很痛苦的。”
“长大就不会了！”
林老的话并没有让沈霆川高兴，沈霆川是个很理智的人。
沈霆川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如果长不大，或者说，长大啊要一直依靠仪器经受这些折磨。”
“这样对他来说真的好吗？”
林老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