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周冷没有说什么让新人多睡一会,不用请安了,更没有体贴温柔的免除了繁琐的敬茶流程。她已经正襟危坐等在宫里。
时辰正好的时候,新婚的两人到了太后宫里请安。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来,看着倒是一对璧人。走近前来,双双俯身行礼。
“儿臣,臣妾给母后请安。”
周冷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抬手说:“快都起来吧。”
彩月端来了茶水,两人拿起后按照规矩给周冷依次敬茶,周冷回了礼物。
三人随意的说了一会话,周冷就说:
“行啦,哀家也要用早膳了,你们且回去吧,虽然宫内只有一个李宣徽,但是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过两个月楚昭仪进宫后,这后宫也能热闹一些。”
高泽携皇后行礼后离开。
新皇大婚,按照祖制要休朝三日,给皇上皇后培养感情的时间。
难得清闲的高泽带着田舒予逛御花园,虽然是常见的景色,但是因为身侧陪伴的人是合自己眼缘的人,所以这走过无数次的地方也变的新奇。
高泽穿着一身白底的锦袍,袍子上用红线绣的龙凤呈祥的样子,头上只戴着玉冠,手里拿着折扇。真真是长身玉立,丰神俊朗。他身侧的女子穿着正红色的衫裙,上绣团花朵朵,肩上穿着浅色绣着云纹的披挂。
两人走在石板路上,身后跟着宫女内侍。
高泽慢慢的介绍着宫内的花草和宫殿布局。
两人走到御花园深处,这里有两棵长到一起交融成一个形状后又各自伸展开的松树。
高泽指着那树说:“皇后,你瞧那同心树,朕只盼与皇后比翼连枝,白头相守。”
皇后田舒予侧头看了皇上一眼,她面色微红,但还是回应道:“妾身亦同涂,妾心终不负。”
高泽低头看着女子,两人四目相对,都有些害羞。
高泽主动伸手牵着女子的皓腕,然后用力拉她一下,两人并排前行。
这一切都被一个女子看在眼里。
这女子就是原本宫里的宣徽,她没有封号,宫里人称李宣徽。
清晨李宣徽到皇后宫中敬茶行礼后回到自己住的宫内,她心里烦闷就要出去走走,结果正看见恩爱的帝后,她就觉得更难受了。
李宣徽名叫李明悦,她是娄家的家生子,就是她的父母是娄家的家奴,她生下来就是个小奴婢,在当李宣徽之前她一直都是恪守本分的人,否则周冷也不会选择她,可是人是会变的。
当你站在远处看的时候,你看的是全部,所有的人物关系你都捋的顺,可是当你踏入局中,就会发现看不清的太多了,只能看见了自己身前的人和事。
繁华没有迷了李明悦的眼睛,但是私人感情和对皇上的爱迷失了她的心,越是爱的深越是把握不住分寸,总想证明一下哪怕我不是唯一,也是你心中最重要的。
李明悦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帝王的身份。
李明悦站在假山树后看着皇上和皇后两人眉目传情,理智告诉她要离开,回到自己的宫内,她要看清自己的位置,但是感情上她想过去,不是质问,不是歇斯底里,只是想让皇上看看自己,想隐晦的表达,这宫里还有我,请记得我。
按理说她不应该去,人家才成亲第二天,更何况对方是皇后,她只是宣徽,以后还要在皇后手下讨生活,这时候过去就是自讨没趣。
李明悦心里怎么想都没耽误她看见两人牵手后的嫉妒心情,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装饰,然后慢慢走了过去。
两条不平行的小路终究交汇,双方见面也没有什么尴尬,毕竟这也不是小三和原配见面现场。三人都合理合法,你说气人不。
李明悦给两人行礼,她柔声说:
“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高泽看了她一眼,语气温和的说:“起来吧。”
李明悦起身后又说:
“皇上可向娘娘讲了御花园里的同心树,妾觉得最好玩的就是御兽园,里面珍奇异兽有许多,娘娘可要去看看才好。”
其实这话说的有些不像话了,你又不是皇宫的主人,用得着你在这介绍吗。
田舒予听懂了对方的潜台词,她心思纯善但是不傻,对方这话语里都是主人般介绍自家园子的感觉,她看了一眼李宣徽说:
“你说的御兽园刚才皇上也说要带本宫去瞧瞧,皇上说了若是看见了不喜欢的地方也可改一改,既然宣徽去过多次,那说明御兽园定是好玩的地方,应该没什么可改建的。阿泽,不如让宣徽同去可好。”
高泽眼里嘴角都带着笑意,本来他叫田舒予喊自己阿泽,可是对方一直害羞又碍于规矩不敢直呼名讳,如今被刺激一下倒是叫了出来。
高泽刻意的板着脸,然后对着李宣徽说:“今日无事你先回宫吧,朕带着皇后四处走走。”
李明悦强忍着不高兴俯身行礼后离开。
走在回宫的路上,李明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蹲了下去掩面哭泣,她身后跟着的宫女手脚慌乱,不知所措。
哭泣是因为皇上的驱逐,更为了自己的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