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宫殿内。
周冷没有让常鑫起来,而是询问三皇子高泽说:
“母妃瞧着他是个会伺候人的,长的也颇为清秀白净,他就留在本宫这里伺候吧,我宫内的小安子是从小在这宫里长大的,最是贴心不过,以后就让小安子陪着你了,母妃留了人,你可会舍不得?”
常鑫才伺候高泽几天,三皇子自是没什么不舍,他虽不知道母妃的深意,但是却也不会忤逆母妃的意思,毕竟母妃不会害他,故而他难得带着笑意的回话:
“母妃说笑了,能到宫中伺候母妃自是常鑫的福气。”
周冷笑着把目光放到了跪地的人身上说:“起来吧,以后踏实的在本宫这当差。”
常鑫微微低着头,听淑妃如此说他叩头谢恩,嘴里高呼:“多谢娘娘,娘娘圣明。”
周冷收起自己讽刺的目光,她对着身后的采灵说:
“采灵,你去告诉韩总管,以后常鑫就在他手下办事,让韩总管去内侍府知会一声,别让人说我们宫里的人不懂规矩,你带着人下去安顿吧,让小安子收拾好了东西晚点随着三皇子去西苑。”
采灵行礼后说:“诺。”
“采月,你去把小厨房热着的糕点拿来一些,那是本宫吩咐给皇儿特意留的。采新,你去把本宫新得的玉质棋盘拿来,本宫要与皇儿下棋,其他人都出去候着,别扰了本宫的雅兴。”
宫女们都行礼后去办事,嘴里说着:“诺。”
屋内只剩下了母子二人。
周冷从自己衣袖中拿出一个荷包放到了桌子上,她似乎有些伤感的说:
“你倒是常能入后宫来看望母妃,可母妃也为人子,竟只能和亲人年节相见,这是母妃为你外祖父亲手缝制的荷包,里面是母妃在佛堂供奉了小半年的佛经,你寻个时日去看看你外祖父,也算是替母妃尽了孝心。这荷包让你外祖随身带着,能保佑他老人家平安喜乐。”
高泽神情中都是悲伤和心疼,他语气郑重的说:
“母妃安心,孩儿定会亲自去外祖父府上看望外祖与舅父,近日孩儿画技也得了几句先生的夸赞,若外祖有空,孩儿定要画上一张画像带给母妃。”
周冷替原身欣慰,她和高昭都不算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们的孩子高泽却是生性纯良,这可能就是物极必反吧。她笑着回答:“那母妃就等着泽儿的画像了。你可要画的像一些。”
“母妃就等着阿泽的墨宝吧。”
这时采月拿来了糕点,采新拿来了棋盘。
高泽把荷包收进胸口处,然后母子二人一起下棋,直到高泽用过了晚膳之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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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泽寻了个空闲的日子去了外祖父府上拜访。
娄家乃是有名的士族大家,所以娄晴雪才能做了前朝的皇后,又做了今朝的淑妃,除去她本人貌美体弱以外,她的母家也是颇具实力的。
北齐乃是士族与皇族共同治理天下,故而士族大家颇有实力,并不算是依附皇族而生。
现在北齐还没有实行科举制,朝里的官员升迁靠的都是士族的相互举荐,所以娄家自然在北齐根深蒂固,枝叶繁茂。
娄家家主娄岳除去娄晴雪这个女儿,还有两名嫡子,分别是长子娄昆杰和嫡次子娄昆年,他们年纪都比娄晴雪年纪小一些。
高泽虽为三皇子,但是他登门没有引起什么特别的轰动,只是娄岳在门口迎接。
娄家的会客厅内,有丫鬟上了茶水后就退下,室内只有娄岳、高泽和小安子三人。
小安子是个皮肤偏黑,身形粗犷的宦官,他是从前朝就跟着娄晴雪身边伺候的,算是绝对的心腹。他不善言谈,心思细腻还会些拳脚和医术。
因为小安子是母妃赐下的内侍,高泽对他极其信任和尊重,主仆二人也算是相处和谐。
高泽珍重的从胸口衣服内取出了荷包后双手奉上后说道:
“外祖父,这是母妃亲手所制,内装母妃供奉的佛经,她常思念府内亲人,只是母妃在后宫中无法与亲人相见,只能以此寄托相思。母妃言之,外祖父要随身佩戴,可保安康。”
娄岳双手接过,他慎重的起身向着皇宫的方向鞠躬行礼后才说道:
“娘娘在宫中一切安好即可。此物臣必随身佩戴形影不离,臣在家中也思念娘娘,臣只盼着娘娘和三皇子能身体康健。”
高泽把东西送到了,又听了外祖如此说心中感觉异常温暖。他又仔细的端详了娄岳后才说:“外祖父,阿泽今日还要叨扰,我答应了母妃要带回外祖的画像,阿泽可借书房一用?”
娄岳自然不会拒绝,嘴里说着:“三皇子,请移步书房。”
两人到了书房,娄岳坐在榻上随手拿着一本书在看,高泽却是在安静的作画只是偶尔抬头瞧一眼外祖父。
没有人看见娄岳看的书上放着的是荷包里的佛经,他把佛经内容记熟之后,又把绢布放进荷包,然后拿起了书看起来。
这是父女二人的约定,佛经的内容会对应娄家家谱里的文字,重新的排列之后就是新的内容,外人无从得知,哪怕是得到了绢布也只当是地藏经而已。
此刻娄岳正在想着女儿想要传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