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春华冷笑一声,在白适渊惊讶的眼神中一口咬住他的手掌,磨了磨牙,恨声:“你不知道就算我是一棵树,被咬了也是会痛的吗?”
她的眼中尽是张狂:“还有,你凭什么认为我没法压住你的魔气?我告诉你白适渊,如果今日之后不好好道歉,我们没完!”
白适渊一瞬不瞬看着她,慢慢点头,柔和了声音:“是我的错,我相信你。”
最短的时间内,魔气侵入白适渊的四肢百骸。白适渊闷哼一声,青筋在脸上不断曝起。二十一把竹剑被度春华控制,围堵住赵丰的前路。
魔气涌动,白适渊的身上开始出现黑色的魔纹。这一次,度春华并不是像以前那样压制白适渊的杀意,而是帮他控制、利用魔气增强自身,以避免白适渊入魔的同时还要激化身上所有的灵力。
极大的痛苦难耐,度春华耳边传来白适渊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喘息,她本犹豫的内心瞬时坚定,沉沉的闭上眼睛,额心与白适渊相对,化作一根桃枝进入他的内府。
如果说之前度春华神识进入白适渊的内府,是冒险为之,但依然能以她的手段脱身。那么她现在的选择就是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予了白适渊,如果他选择在内府中绞杀,度春华没有任何能力可以反抗。
度春华进入的刹那,白适渊浑身一震,才放缓了喘息和僵直的身体。度春华的本体桃枝来到内府金丹处,此时这里已经一片漆黑,充斥着魔气。
桃枝越来越粗也越来越长,不断有新的枝丫长出来,这些枝丫将魔气吸收到自己体内,然后延伸到白适渊经脉的每一个角落。度春华把自己变成了白适渊与魔气之间的桥梁和过滤渠道,魔气若要吞噬白适渊,就得先过度春华这一关。
火云神掌再次被祭出,运转太清大法打出无数灵丝接替那些竹剑绕住赵丰,白适渊手上的火龙隐隐透着黑雾,占满云家上面的整片天空。
龙坠、粉碎、哀鸣,所有人在火龙的带领下,用尽所有灵力,杀向赵丰。
赵丰本就被云珍珠的自爆所伤,那些散修的功法招式也许尚能躲避,但白适渊利用魔气制造的火龙死死禁锢他的动作。他脑中嗡嗡作响,火龙怒吼,就像万道天雷加身,几乎将他的神魂摧毁。
“啊——”
赵丰狂吼一声,跪倒在地,“啪”地一声腿骨粉碎。
白适渊捡起一把竹剑,来到赵丰身前,指着他的头:“你是受谁指使?”
赵丰的下半身已经被炸成齑粉,瘫软在地。神情恍惚间眼神不断游移,过了很久,剧烈的疼痛稍缓,他的眼睛才聚焦起来落在白适渊的身上。
白适渊见他不开口,眼睛一眯,唇角露出笑容,笑意去无法到达冷漠的眼底,恍然间有了前世魔尊的气韵。竹剑一挥,一招刺穿赵丰的丹田。赵丰的惨叫落在白适渊的耳朵却如同蝼蚁:“我们都知道你是要死的。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招吧,也好少些折磨。”话音落下,沿着之前的伤口,竹剑再次刺穿他的丹田,赵丰的血流了满地。
“啊!啊——”
“我!啊!我招!”赵丰本就是靠寒通上位,从来只有磋磨别人的份,而今轮到自己,哪里能够忍受这么痛苦的折磨。
“是宫主寒通!他说是要为大小姐报仇,还说要抓你和度春华,要杀了度春华嫁祸给你!”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竹剑刺入赵丰的手掌,瞬间钉在地上。
“啊!我也不知道。好像、好像寒通也是听命令行事,偶然间,我曾见过他避着别人见过一个虚影。那个虚影隐在烟雾中没法看清,我只知道这个人修为很高。”
“饶了我!饶了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了——”赵丰不断求饶,指望白适渊能看在他知无不尽的份上放过自己。
然而他遇上的是白适渊,他让白适渊再一次看到了朋友的陨落。
“肆意残杀者,诛!”
白适渊的眼珠被魔气弥漫,眼神落在赵丰的涕泪纵横的脸上,声音低哑,蕴含着无尽的杀戮,仿佛是最冷的冰,又似最黑的夜。
只一个呼吸间,他的手中迸发出千万道灵气,铺天盖地斩向赵丰和混在玄水宫弟子中的寒音。
就在灵气要斩杀寒音时,她一把扯过刘茴的身体挡在身前,刘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妻,没了气息。寒音身上灵光一闪,踪影瞬间从云家门前消失。
云城再次下起了雪,雪花纷纷扬扬,落在空旷的街道上,落在云家的断壁残垣上,落在青石板的血迹上,也落在了云珍珠冰冷的尸体上。
竹剑落地,白适渊跌跌撞撞来到云珍珠和那些陨落的护卫散修面前,缓缓屈膝跪下。他的身边慢慢出现一个透明的影子,将白适渊揽在怀中,影子不断凝实,是从他内府中出来的度春华。
这一夜,无人说话。
每一个在云家的人都在无措,无措于自己逃出升天,无措于同伴的陨落,更无措于云珍珠赴死时的决绝。
第二日,他们终于等来了史向明和医谷的弟子。
经史向明解释,才知道,在去医谷的路上他就遇到了伏击,还好史向明机智,摆脱了这帮人的追杀。却没想到用了最快的法器,他们还是来晚了。
医谷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