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的睫羽轻颤,度春华猛然睁开眼睛。
轻抚胸口,她的心还在随着刚才白适渊悲伤的回忆而快速跳动。
她不知道那个高大男子是谁,但记忆中的白适渊长久地看着、追逐着他的背影。度春华想,这个人在白适渊的心中,定然占据着无人能够替代的位置。
绝望、愧疚、思念......这些情绪在他的回忆中凌**织成网,缠绕着他,让他难以挣脱,只能在心间最深处,为它们寻一个居所,永久掩埋。
度春华深吸一口气,心下叹息,看着依然护卫在金丹旁的镇天,道:“镇天,为何要瞒着白道友,给我看他的记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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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天“仰头”看着已经恢复平静,安然转动的金丹,过了一会,才飞到度春华的面前,尺身出现几个字:“天道眷顾、帮助”。
心中一惊,度春华指尖的灵力凝成一把无形之剑。
身为世间唯一一棵桃树,度春华自然是珍贵无比的。但旁人不知道的是,度春华不仅是这世间仅见的桃妖,还是深受天道眷顾的修士。
自她在这个世间生个发芽,福泽深厚、遇难呈祥,不论多么艰难的事,只要她能坚持,最后总能胜利。
别人总将这些归功于度春华百折不挠的毅力,但她知道,她之所以能毫不放弃,是因为清楚只要跨过坎坷,前路尽是坦途。
她的师父与父亲,因为与她恩缘深厚,且早已迈入渡劫修为谛听天地,才能看到天道之下度春华的特殊之处。这也是多年来,度北书归南琴总是阻止她独自出医谷的原因。
这样的独一无二,既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即使已经是这世界上顶尖的大能,归度二人依然害怕度春华为因为这种幸运而集怨恨、觊觎于一身。
若不是小桃的病症迫在眉急,若不是修士需在生死之间成长,恐怕度北书和归南琴无论如何也不敢放手。
而现在,除了他们之外,一把来路不明的镇天戒尺看出了她的不同,并且将这种看透轻而易举放在了她的面前。
无形的灵气之剑散发出锋锐之气,白适渊的金丹在内蕴的剑气之下又有了涌动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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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春华皱紧眉头,指尖的灵气顷刻消散,走到金丹前,看到金丹平静下来,才放下心。
深深叹息,她有些无奈,失笑道:“我不知道为何你会拥有这些特殊的能力。但你现在告诉了我,想来是希望我知道你对我没有伤害之心。”
仰面望向镇天,她的眼睛清澈凝然,成就度春华清艳绝美的容颜:“如今我与白道友也算朋友,甚至因为小桃的缘故,我与他还有了旁人难以比拟的缘分。”
“我想,若需要寻求帮助,他会自己开口的,而不是由你瞒着他将他藏起的记忆告知于我。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我们应该尊重他的意愿。”
纤细的手指轻触镇天的尺身,度春华无奈笑了:“你跟我的师父、父亲可真像。”
好似这话让镇天困惑,尺身多了“如何像”三字。
她笑得更加亲和了:“怕我摔跤,怕我受伤,所以想替我踏平一切坎坷。”
眼睛却透过金丹,看向不知何处:“但镇天,人生中的酸甜苦辣、七情六欲,终究还是需要我们自己去尝试、去思考,旁人是难以代替的。”
留下陷入思考的镇天,度春华退出白适渊的内府。
白适渊此时脸上已经恢复了血了血色,黑发都被汗水打湿。小桃凑在他身边,垫起脚尖,举着一张帕子,笨拙地替他擦拭脸上的汗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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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白适渊开始恢复,度春华松了口气,对刚才出现在擂台上的姬昌盛点了点头,道:“白道友损了些精气,但好在因祸得福,这次爆发意外消耗了一部分魔气。”
听了她的话,姬昌盛的脸色放松些许,转身看向观战台。
不只是姬昌盛,观战台上的长老们都将目光落在掌门陈青和太上掌门况暮的身上。
内门大比之时,众目昭彰之下,简沉都敢使用手段让同门弟子入魔。如此劣迹,这样的人,不处置不足以平太清之怒。
简沉身上到处都是血迹,既有他自己的,也有白适渊的。没了刚才对战时嚣张的气焰,此时的他颓然躺在破败的擂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等待着师长们的审判。
看着这样的二弟子,绍文敏又气又怒,但他犯的是死罪,在场所有人都可为证。即使绍文敏身为剑脉长老,也不敢冒大不韪为他求情。
须臾,陈青与况暮交谈几句,环顾论道台,所有人都等着他的决定。陈青对况暮点了点头,道:“今日之事殊为恶劣,将简沉收入后山深牢,查清之后,再行处置。”
后山深牢,即使是太清派众脉主心中,也是一个令人胆寒存在。
凡是被打入后山深牢的人,都是大奸大恶之辈,他们会被禁锢灵力,牢中无光无音无法入眠亦无法修行,日日夜夜,天地之间的所有,只余自己,不生不死不老不灭,永远停留、永远止步。进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