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捋着山羊胡子欣赏完锦潼的表演,手一挥,田大忠立刻将门帘卷了起来。
终于等到圣主自亮身份了,隐藏于圣主左右两边包厢的护卫脱掉遮掩铠甲的外衣,整齐亮相。整个暗香疏影园全部人顿时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田大忠气沉丹田,嗓门嘹亮:“圣主曰:平宁侯夫人知朕心忧南疆战事,亲登台高歌一曲,以振士气,其心可嘉,赏玉佩一枚。”然后便双手呈上一枚圣主随身携带把玩的黄龙玉佩。
锦潼跪下谢恩,双手接过玉佩。又想到锦大饼夫妻还在圣主那里呢,便携两个丫环亲自到圣主面前谢恩去。
圣主一脸嫌弃地看着锦潼:“舞枪弄棒,全部半点女子柔婉之美!”
锦潼深深怀疑:圣主这是更年期综合征!
江皇后横了圣主一眼,和颜悦色看着锦潼,一脸和蔼可亲的姨妈状:“潼儿,有空多来宫里走动走动,别太生分,宫里好玩的地方多了去。”
锦潼心肝脾肺肾齐刷刷抖了抖,正琢磨着应该怎么回答才不算失礼。
江皇后又撸下她带着的一对羊脂白玉手镯,亲自帮锦潼戴了上去:“年青就是好啊,瞧瞧这肌肤,嫩得掐得出水来,配这羊脂白玉刚刚好。”
“这是朕大婚时送与皇后的,皇后今天倒是大方!”圣主一边儿凉凉说了一句,想想锦潼好歹是锦松唯一的嫡女,锦泓唯一的妹妹,便磨着牙加了句:“这手镯戴在小肥潼手上,还蛮好看的。”
锦潼呆了一下,她今晚其实有点喝多了,刚刚上台表演一番,大冬天出了一身汗,貌似清醒了,不过大脑某些方面有些迟钝,某些方面又有些无限联想过头了。
她一想到刚刚皇后说的“宫里面好玩的地方多了去!”又一想圣主说这是他大婚时送与皇后的,还破天荒赞了她一句“好看”,思维立马变歪了。
她忐忑不安地跪下:“皇后娘娘,这手镯太珍贵了……”
“好好戴着,本宫如今年老色衰,哪里还戴得了这么洁白的玉镯!”
圣主此时好死不死在旁边咳嗽两声,他在张赫陪同田大忠抱猫前来的时候,便臭不要脸地让张赫将锦潼所带的美酒全部交出来。张赫哪敢不从,只能将锦潼所带的美酒佳肴,挑没动过的,全部移了过来。
加上江皇后特别开恩,后来并未阻止圣主饮酒,于是圣主喝得有些多了,感觉喉咙发痒才咳嗽的,锦潼却有些怕怕了。
她想着这老头该不会看她时不时与他顶嘴,觉得她特别有趣,而郑祺琰如今在南疆打仗,也顾不得她这个妻子,想趁机而入,把她拉进后宫那啥吧?
这历史上,仿佛似乎好像的的确确,不是没有这样的狗血事件!
乖乖隆地咚,宅斗她都是个青铜,别说宫斗了!一入侯门都深似海,从此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都变成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黑莲花,这若是进了宫门那还得了?还不尸骨无存、英年早逝啊?
锦潼脑袋一声轰隆隆,脚一软,干脆趴到圣主面前哀嚎:“圣主,要不,您还是把我杀了吧?”
江皇后看锦潼呼天抢地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这小丫头太可爱了,一点也不似上京那些装模作样的贵夫人,表面端庄优雅,暗地里不知怀着什么鬼胎。
圣主吹胡子瞪眼睛的:“小肥潼,朕是那等草菅人命的昏君吗?再说了,朕要你狗命有何用?”
“那个洗洗刷刷,剁大骨熬汤,其余的肉剁块切片切丝铰成肉糜,让御厨煎炸炒煮蒸烤凉拌什么的,总能凑出几个下酒菜吧?”锦潼呆懵懵地回答。
江皇后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旁伺候的楚嬷嬷连忙帮她揉肚子。
圣主一脸嫌弃看着锦潼:“小肥潼,就你那德性,朕的御厨就算折腾得断了手,也整不出几道好菜出来。”
他们几个人聊着吃人肉的问题,在大多数人看在眼里的是:锦夫人圣宠优渥,皇后亲赠手镯,圣主与其谈笑风生。平宁侯如今在南疆屡战屡胜,平宁侯夫人又如此深得圣宠,以后可得好好巴结了。
子时到,元夕夜表演已近结束,按照往年惯例,礼部尚书左大人亲自端着文房四宝,到正中包厢请贵人写下祝词,然后贴到孔明灯上面,升孔明灯祈祝新年万事如意。如今圣主亲至,左大人自然是将文房四宝端到圣主这边,让圣主亲自题词。
圣主正被锦潼的人肉大餐烦得想揍她一顿,一看,随手一指:“小肥潼,帮朕题词。”圣主近来不时有手足麻痹之症,今夜酒喝得有些多了,右手颇为不自在,他自然不想自己出丑,反正锦潼草包名声远扬,就让她出丑好了!
锦潼乱七八糟的大脑立刻无条件服从,老实不客气地提笔就写,把一旁的左大人和田大忠刺激得心脏差点罢工。
左大人算是锦潼的亲戚,他是锦潼便宜老公的同父异母哥哥的嫡妻的亲爹,自然是担心锦潼乱七八糟乱写一气,坏了规矩,惹恼圣主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刚想提醒锦潼几句,却看到田大忠瞬间移动到锦潼身后,他松一口气,有田公公在,必定出不了事。
田大忠当机立断蹭到锦潼身边,正打算不动声色来个暗示,却见锦潼下笔如有神,龙飞凤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