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励完了,接下来便是罚了,锦潼向武平使个眼色,武平心领神会,和鲁六一起,押了三个人出来。
下面诸人纷纷交头接耳,人群中跑出几个妇孺,喊冤的喊冤,求情的求情,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赵老三上前阻止几人:“不许喧哗吵闹,夫人不会冤枉任何人,你们快快退下。”
妇孺们基本听话退到一边,只有一老妇一少妇,两个人围着一名汉子,哭天抢地。赵老三等人几番呵斥,方安静下来。
锦潼云淡风起将手中茶碗放到桌上,清凌凌开口:“对本夫人忠心的,本夫人保他们一生衣食无忧,背地里想出卖本夫人的,本夫人也不介意大开杀戒!鲁六,你和大伙说说,这三个人做了什么。”
鲁六恭敬向锦潼行了一礼,他从中秋前就让锦潼安排到牛头庄这边帮忙了。
鲁六指着三人中的两人:“这两人,是庄子里边的佃农,一个叫文永禧,一个叫赵大富。两人描绘了酿酒器具的图纸,如何酿酒的方法,酿各种酒的材料和粮食比例,还偷了各种酒酿剩下的酒糟,悄悄地送给这个人---”鲁六提起另一个汉子:“想把夫人酿酒的秘方偷出去。”
两妇人围着的那个人,便是文永禧,只一齐大喊冤枉,死不承认。
另一个叫赵大富的倒有担当得很,膝行至锦潼面前,认罪求情:“夫人,小人糊涂脂油蒙了心,贪图那五百两银子,犯下这罪过。小人一人做事一人担,不敢求夫人恕罪,只求夫人放过小人的家人,留他们一条活路。”说完向锦潼磕头不止。
“不知者无罪,你的家人本夫人不会怪罪,若他们肯努力干活,待遇和庄子里边其他人一样。”锦潼亲手扶起赵大富。
又提高声音对众人道:“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本夫人绝不会随便给人定罪。鲁六,你仔细和大家说说。”
鲁六将一叠银票,几张图纸和一袋物件,展示出来给众人看:“这几张图纸,都是文永禧绘制书写的,初六晚上,是我亲自抓到文永禧和那个贼人暗中接头。大家伙看看,这是不是文永禧的笔迹?”
文永禧年少时上过几年私塾,颇识几个字,平时庄子里边经常有人请他代笔,帮忙写些书信什么的,当下立刻有几个人,开口证明这确实是文永禧的字迹。
鲁六扬着手中的银票:“这四千五百两银票,四千两是从文永禧家中搜出来的,五百两是赵大富主动上交的。”
鲁六又打开另一个袋子,里边分别装了几小袋物件,分别注明着不同酒名的酒糟。“这是赵大富偷的酒糟,赵大富已经承认了。”
赵大富惭愧地下头,他简直悔青了肠子。若是自己肯好好卖力干活,再怎么说还有两吊钱呢,虽然少,但是细水长流,至少保个衣食无忧。如今听了文永禧那厮的撺掇,贪图那五百两银子,可算是把自己一生彻底葬送了!
锦潼冷冷一笑:“张赫,按侯府规矩,把这三个偷儿处理了!”
张赫威风凛凛拉过那个和文永禧接头的汉子,往他下巴一掐,干净利落用小刀割下那汉子的舌头。那汉子一声惨叫卡在喉咙还没喊出来,张赫回手又是一刀划过那汉子的双眼,然后继续手起刀落,麻利地将那汉子手筋脚筋全数挑断。
余下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赵大富虽怕得直打哆嗦,还是乖乖跪在原地。文永禧和他母亲姐姐三人,重新哭天抢地,两个女人护着文永禧,挣扎着要逃走。无奈鲁六武平都是有武艺在身的,不过几个招式,三人便被制服。
“文永禧死不认错,罪加一等!其家人若继续吵闹,便去草屋那里呆着好好思过吧!”张赫绷着脸将文永禧小鸡般提在手上,剐舌、剜目挥手一气呵成,另外只挑断文永禧双手手筋。
所谓草屋,便是各个庄子专门设置的,关押犯过错奴仆的地方。说是草屋,其实建造得颇为严密,又有专人监看,想逃跑还是比较困难的。
然后张赫对抖成一团的赵大富说:“赵大富主动认罪,态度良好,罚你到环山那里做苦役三年。”
环山是牛头庄新买的几座山头,连绵形成圆形,大家为了方便,便称“环山”。
环山正在开垦,是最辛苦的地方,侯府里面犯错的下人,大多数便被发配到这里做苦役。
再怎么辛苦,也好过当个哑巴盲人废人,赵大富死里逃生,和他的家人喜得一起朝锦潼磕头不止。
锦潼顶着一张扑克脸,指着文永禧那边:“这四个人,押往草屋囚禁。”又大声对众人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功必赏,有罪必罚!”
下面众人纷纷表完忠心后,才各自回家。
恩威并施这种骚操作,锦潼现在玩儿得特别溜。她倒是想不到,鲁六这家伙这么给力,看来这个人用对了。
鲁六是自己自愿签了卖身死契的。
身为一个现代人,锦潼之前也是认为,动不动就让人签什么卖身契,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毕竟自由可贵,任何人都没资格去奴役其他人的一生。
可如今,她不这么想了。奴隶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单说他们这些有实权在手的公侯世家,有头脸的奴婢,不说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就算行走在外,四品官都要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