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起因是一件小事。
盖州曾经有一不入流小家族,是为刘姓。刘姓家族势小,最高战力不过炼气后期修士,一直默默无闻。
忽有一日,百里家一旁支子弟,途径刘家,见一刘家女,心向往之,欲娶之为妻。
时,百里家实力强盛,位列四大家之首,金丹修士坐镇。刘家哪敢不从。
不料大婚第二日,那百里家修士拍拍屁股走人了,独留刘家小娘,残花败柳之身。
刘家自是气不过,上门理论。哪曾想,百里家矢口否认此事,更是连主事的人也没见到,派了个炼气初期的小修,扔下些财物,便给打发了。
实在是令人唏嘘。
“所以那人到底是不是百里家的人?”何安下好奇的问。
“自然是,且广有风流之名。”钱九道。
“然后呢?”
钱九放下茶杯,继续道:“刘家遭此羞辱,自是不敢,欲鱼死网破,拼死要个说法。”
“之后过程不甚清楚,只知最后,刘家合族上下七十余人,动用密法,硬生生换掉了一个百里家的筑基修士。”
何安下眼皮一跳,“换掉了一个筑基修士?”
钱九也是凝重的点点头,“确有此事。”
何安下没吭声,兀自寻思着。
数量多寡,确实会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事情结果,然而七十余练气修士就想换点筑基修士,实属罕见。
到了筑基,才算得上是修士,炼气说到底还是在凡人范畴。这一点,从寿元上就看得出。
更遑论真气与灵气的区别,遁空倒虚的规则掌握。
以此可见,那刘家密法的恐怖之处。
就听钱九继续道:“本以为这事就此了结,哪成想,刘家人并未死绝。”
“刘家有子,名羽,事发之前,被刘家家主秘密送往盖州以北的月州七星洞修炼。”
“直到数年前,那刘羽坐上了七星洞七洞主之一的宝座,此时这才广为流传。”
何安下若有所思,“所以这跟盖州盟会何干?”
“且听我细细道来。”钱九清了清嗓子,“自刘羽坐上七星洞主宝座后,七星洞实力越发强盛,金丹修士更是有四位之多。”
“百里家见此,担心遭到报复,遂游说其余三家,言其有练气逆斩筑基密法云云,有说刘羽居心叵测,会借此机会,带领七星洞,占领盖州。”
“如此,也就有了所谓的盖州盟会。”
听完这一通说辞,何安下还真觉得那刘羽就是这么想的,借报仇之名义,据盖州资源为月州修士所用。
“所以钱掌柜希望本座做什么?”何安下忽然道。
钱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住,到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沉吟片刻,唉的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如今四家实力,何道友应能看出,百里家居最末,我钱家稍强一线,在往上是赵家,至于张家,也强不到哪去。”
“而我钱家,本以经商起家,最开始修仙六艺都有涉猎,后背子弟不孝,到如今,唯剩丹道尚在维持。”
“钱家本不善战,多用丰厚资源笼络散修。而前些年,赵家丹道异军突起,许多散修供奉改投门户,钱家实无力挽留。”
“盖州盟会,各家各族都要出人,我钱家子弟众多,然大多酒囊饭袋,不堪一用,故特拿出一部分资源,转为招募散修。”
何安下看着他,“你的意思是,钱家要雇佣本座?一个筑基修士?”
钱九硬着头皮,“正有此意。”
“道友放心,报酬方面,一点不敢克扣,绝对符合市面价格。”钱九补充。
何安下想了想,摇头,“数本座不能从命、此等大规模战役,筑基修士也未必讨的了好,涉及的金丹修士,有可能超过十位。”
“也不瞒你,本座曾在一个小型宗门待过几年。”
“彼时实力弱小,周围个大型势力环伺,便是化神修士也是听说过的,元婴修士争斗更是亲眼所见。“
“那等威势……”何安下摇头。
钱九心底一凉,半晌,叹了口气,“罢了,倒是在下强人所难。”
何安下不吭声,若是可以选择,他还是不想冒险的,他有长生体,熬着就是,只是回想以往,大多身不由己。
若要真想默默无闻,还是少沾染因果的好。
钱九走了,走时背着手,唉声叹气。
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想为家族做点事的人,但若真被重用,何苦会被一脚踢到这边缘州城坐掌柜?
看来其所言不假,钱家没落,实属内部原因,大量重要职位被酒囊饭袋占据,这等家族不没落,实在天理难容。
回到房间,何安下盘膝坐下,使自己静下心来。
半晌,开始默默回想白夜无痕心法概要。
白夜无痕是曾经得自何家藏经阁的一本心法,一本可以修炼到化神期的上乘秘籍。
何安下如今是筑基修士,可以相应提升到第二层。
沉下心,双手交叉沉于小腹,掌心朝上。一股乳白色真气凝聚于掌心,渐渐转动。
与此同时,心里默默念诵白夜无痕口诀。
“善通人和,斯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