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屠苏城,何安下总算知道它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了。
因为这屠苏城的城郊四野,开满了屠苏草。
这种草一般春季破土,到了夏季雨水最丰茂的时节,就可以入药了。
但眼前的显然有些不同。
如今已是十月了,寻常屠苏草已经枯萎。而眼下的这种,开的正旺盛。
这种大叶片屠苏草出生时叶黄,大些叶绿,熟时叶紫,眼前这些,似乎是异种,叶子已经开始泛红了。
三人来的不是时候,城门不开,守门修士不让进,遂只得在城外闲逛。
“屠苏城归哪一家管?”何安下问。
“赵家。”楚箫道。
“哦?居然还是对头?”何安下笑了一声。
三人隶属钱家丹药铺子的丹师,近些年赵家丹道愈发兴盛,也是有所耳闻。
楚箫笑了笑,“我等只顾炼丹,整栋与我等无关。”
何安下点头称是。
过了片刻,又道:“这夜半开城的规矩,是为何而定?”
楚箫看向钱寻,“道友知道吗?”
钱寻点头,“略有耳闻。”
“相传四大家之赵家,相比于其余三家,虽高层战力相等,然本族血脉单薄,无力掌控下辖七城。”
“故而赵家特花重金,聘请十六位阵师,为七城布阵。”
“十六位阵师不负众望,将其中六座打造的如铁桶一般,以城主之身合阵,可操控二十具练气巅峰傀儡,再加上赵家本族修士,这才彻底掌控七城。”
二人听的有趣,找了个地方,拉着钱寻坐下说。
钱寻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但到了第七城,也就是眼前这座屠苏城,出了意外。”
“十六位阵师中的其中一位,无意中发现了赵家的隐秘,被赵家发现,打杀了。然其临死前,将隐秘透露给了其余十五位阵师。”
“不知隐秘是何,十五位阵师有感死期将至,担心阵成之日,就是将死之时,故而在阵法上动了手脚。”
“结果果如所料,阵成那日,忽然杀出大批赵家修士,然十五位阵师早有准备,起阵逃出了屠苏城。”
何安下一脸懵,“这跟屠苏城夜半开城有何关系?”
“听我说完。”钱寻没好气道。
“缓了缓,他道:“这夜半开城,盖因十五位阵师搭建阵法时,在其内加了个一次性传送阵,故而能逃走,而这守护阵,其实只是一个残阵。
“一次只能持续六个时辰,过后就会沉寂。”
“又因百里家治下有座不夜城,赵家以此效仿,也就有了这不伦不类的夜半开城的规矩。”
听完这一切,何安下与楚箫面面相觑,好一阵没说话。
“世家没一个好东西。”
半晌,楚箫说了一句,自顾自去到一旁,研究屠苏草去了。
何安下沉默了片刻,实在对那所谓的赵家隐秘好奇,遂问道:“那隐秘到底是什么事?”
钱寻抬头看了何安下一眼,不答。显然他也不知道。
何安下遂不再问。
不一会,楚箫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大堆连根的屠苏草。
何安下错愕了一下,“你这么拔人家的草,不好吧?”
楚箫翻了个白眼,“拔谁的?这屠苏草是自然生长,不属于任何人,也没人管。”
“那岂不是人人都来拔,那为什么这里还真么多?”
楚箫想了想,道:“大抵是因为能轻易得到东西,世人往往看不上。反倒是那些得不到的,反而会被奉为珍宝。”
何安下总感觉她在内涵什么,侧头看去,果然钱寻的脸红了。
也不知这二人有什么恩怨纠葛。
……
夜半时分,城头亮起火光。成片的天灯从城内飞向天空,一时天地透亮,很是壮观。
百无聊赖的三人顿时精神一振。
“走吧。”楚萧说了一句,率先起身。
半天下来,屠苏城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修士,都是等着进城的。稀稀拉拉,三三两两,或站或坐的在屠苏海之中。
见到此景,也都是纷纷朝着城门走去。
看着这些修士,何安下估算了一下,起码几千人,很是壮观。
这时他又想起了钱寻的形容:不伦不类。
那传闻中的百里家不夜城又是何等盛况?真想去见识一番。
到了城门处,修士们自觉排队。
何安下三人也跟着站过去,慢慢往前挪动。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轮到了他们。钱寻经常到此,遂站早最前面。
也不废话,前前后后,分三次掏出三十枚灵石,又取出一枚铜质令牌,朝着守门修士示意了一下。最后向着何安下与楚萧杨了杨下巴。
何安下看的清楚,那令牌他也有一块,乃是钱家炼丹师的凭证。
如此看来,四大家之间还是有一些默契的,譬如一些重要场合,大多会多给一分面子。
在一个,似乎拿出那令牌,好像可以少交一些入城费用。
或因灵石给到位了,又或是令牌起了作用。
守门修士显得有些谄媚,叫过一个下属,而后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