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雄伟的大殿之内,何家高层集聚一堂。
主脉的何安通,何安下,何善儒;支脉三大家主,何善隆,何安昆,何安木;三个外姓供奉,丹师张机,药师元景,剑修姚芳。
当然,上首闭目端坐的何祖也算一位。
良久,何安通轻咳一声,开口道:“城中百姓安置情况如何?”
元景站起身,这事是由他操办的。
“回家主,基本安置妥当,只是家家挂白,有些不妥。”
何安通一摆手,示意其坐下,“无妨。”沉吟片刻,又道:“都说说对此番劫难的看法吧。”
几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半晌,何善儒这个一向扮鸵鸟的叔父辈开口了,只听他道:“依老夫看,不像是意外,倒像是可以有人引到青牛镇的。”
“哦?二叔继续说。”
沉吟良久,何善儒抬眼看着何安通,“此事九成是王家作为。”
此话一出,何安通的脸色迅速从饶有兴致变得阴沉似水,他摆了摆手,“不可能,何王两家速来无愁怨,此事绝不可能是王家作为,休要再提。”
何善儒深深看了他一眼,陷入沉默。
连为何如此判断的原因都不问,直接否定,家主当真是被那王家女迷住了。
轻叹口气,何善儒转头看着何安下,心中的念头愈发坚定。
一番商谈,毫无所获,众人各自散去。
“弟留一下。”何安通忽然道。
何安下闻言,重新坐回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低眉垂目,一言不发。
待得众人彻底走远,大殿再次陷入沉寂。
良久,何安通站起身,慢慢在身前的空地上踱步。
何安下默默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兄弟二人的关系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真可谓世事无常。
想当初,何安下刚回到何家时,兄长的欣喜做不了假,何安下也感受得到。
只是……
何安通脚步忽然顿住,沉吟片刻,开口道:“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僵,你嫂子那人有些大小姐脾气,你这个做叔叔的总要容忍几分。”
“她如今怀着身孕,给我个面子何如?此事就此结过。”
言罢,便直直的看着弟弟。
何安下与他对视,半晌,笑了笑,“兄长说的是,弟知错了。”
何安通似乎是松了口气,也露出笑容,“好,我们兄弟还像从前一样,莫要生分了。”
何安下站起身,“既无他事,那弟便自请告退了。”
何安通点头,“好生休息,这些日子,幸苦了。”
拱了拱手,何安下转身出门,笑容渐渐收敛。
……
回到玉竹轩,何安下盘子坐在一方木案,闭目养神。
方才何善儒的发言,似乎掺杂着别的目的,但其猜测的,未必没有可能。王家也许真的有什么算计。
王沁屡次针对,何安下很是不爽。好歹这是在何家,若不是蠢,铁定是有别的目的。
他是真的想报复一番。
然而方才何安通的一番话,打消了何安下的念头。
王沁怀孕了。
叹息一声,何安下迷茫的看着窗外景色。
晚秋时节,湖面被秋风吹拂,翻起涟漪,竹影摇曳,萧瑟之感顿生。
本以为回到家可以安安心心的住下,但这么长时间待下来,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意外闯入的外人。
处处都是算计。
他又想起了当初张玉临别时的场景。也不知他现在如何。
“不如归去。”
双眼闭合,陷入入定之中。
……
往后的日子,何安下的日子重归平静。
修炼,炼丹,美食与睡觉。偶尔无趣,便逛一逛藏经阁,好歹身为何家二爷,这点权限还是有的。
直至一年后,何家迎来两件喜事。准确的来说,是一件半。
一件是王沁诞下一位男婴,意味着其在何家主母的位置更加稳固,同时意味着何家下一代继承人的诞生。
至于那半件,便是何家家主何安通准备筑基。之所以是半件,那是因为其人此时正在闭关之中,答案尚未揭晓。
……
青牛镇一家酒肆之中,何安下临窗而坐,独自小酌。
窗外,雪花飞舞。
今年的雪似乎早了些,街上不少行人都是双手凑在嘴边,一边哈着气,一边脚步匆匆的赶回家中。
偶尔可以看到有路过的散修经过,或独狼,或三五人。
青牛镇的散修最近多了起来。有感于四家实力愈发衰弱,经四家商议,发布了不少吸引散修前来猎妖的政令。如此,也就有了此番景象。
这时,眼前一暗。
何安下动作一顿,侧头看去。
这是一个女修士,且从穿着看,应不是散修。
“可是何二公子。”
女修笑着道,何必自来熟的给自己斟了杯酒。
“你是何人?”何安下放下酒杯,眯眼看着她。
“哈~”
饮尽杯中酒,女修哈出口气,酒意上面,“在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