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彻底落山后,何安下终于慢悠悠的回到了何府。
来到门前却见大门破碎,此时正有三五下人叮叮当当的维修着。
何安下随手拉过一个,扬了扬下巴,“怎么回事?”
那人明显认识何安下,慌忙下拜,口称二爷。
“免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何安下摆了摆手。
下人左右看了看,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具体发生了什么,小人不知,只知道是有人打上了门。”
“哦。”何安下若有所思,随后将肩上那个插糖葫芦的草靶子递给他,“送到玉竹轩。”
下人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何安下寻思良久,决定去找兄长谈谈。
去了紫极殿,没有何安通身影,去了中庭校场没有何安通身影,去了何安通居所,仍是没有他的身影,最终,何安下来到了九层重楼前。
果然一到此处,就见何祖正与何安通在一棵桃树下畅饮。
见到何安下,兄长似是很高兴的样子,站起身招呼,“弟来了!快来坐。”
何安下笑了笑,踱步上前,笑着何祖与兄长各行一礼这才坐下。
“如何?李家那老东西可得手了?”何祖似是不经意的问。
何安下接过大哥递来的酒杯,道:“得手了,一只筑基山鬼,四只炼气后期半化形妖。”
何祖一口饮尽杯中酒,没再说话。
兄长见此,连忙给何祖满上。
三人沉默了片刻,何安下开口了,“听说……李家曾承诺,会有报酬……”
话未说尽,但兄长应是能明白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果然此话一出,何安通脸色变了变,看了何祖一眼。
何祖仍不作声,也不知还沉浸在方才的话题里,又或是不想管这件事。
何安通挤出一丝笑容,“弟误会我了,这不是想着等李家送来,再行告知于弟。”
何安下哦了一声,尾音拉的很长,似是不信。
何安通这会反倒拿起了架子,“弟怎会有如此心思,莫不是在外待得久了,养成了自私自利的性子?身为家族子弟,不应事事为家族考虑?怎能只顾自己?”
这时,何祖开口了,“说得不错,即便是没有好处,身为何家人,也应听从家主安排。”
何安下低垂眼帘,良久,忽然笑了。站起身,朝着二人行了一礼,“何祖、兄长教训的是,安下受教了。”
见此,二位何家当权者似是很满意,各自点了点头。
“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身心有些疲累,身上也不免有些尘土,如此,安下这便退下了。”
“也好,下去休息吧。”何祖道。
“有什么事,可与冷蝉吩咐,我派她到了玉竹轩,且由你使唤。”何安通起身相送。
何安下点点头,转身而去。
一直到了玉竹轩,笑容这才收敛。还未进屋,果然就见一冷美人出门迎接。
“二爷。”冷蝉抱拳行礼。
何安下点点头,“顾好自己就行,不必来打扰我。”
冷蝉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眼何安下,欲言又止。
何安下瞧见了,没理会。
有些事,人要是想对你说,自会说出口,若是不想说,那就是自认时机不成熟,硬问出来,自己解决不了,徒生尴尬。
玉竹轩建在竹林内,占地着实不小。除了主楼外,东侧就是一方人工湖泊,配上此时的夜色,颇有一番宁静的氛围。
独自来到湖边,倚靠一棵翠竹坐下,取出一壶黄酒,独自小酌起来。
一直以来,他自认是个乐观的性子,然则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曾经在无极宗时,因自身的渺小,无法扭转覆灭大局,选择避走。
后来到了长青山,又因炼气巅峰的修士逼迫而逃遁。
再后来就是地火门。彼时地火门夹在两大势力之间,面临威胁,但高层仍在内斗,又因好友相继离去,起了避世之心。
直到回了何家,心才安定了些,本以为是兄友弟恭的戏码,也着实过了几日安定的生活,没料到兄长也是拿他当成一个棋子。
那种滋味,着实不太能接受。
何安下不禁想到自己的名字。
“何安下,何安下,何处才能安下。”
仰头喝干壶中酒,伴着夜色,沉沉睡去。
……
此时一早是被冷蝉摇醒。
伸了个懒腰,何安下含糊地问,“何事?”
冷蝉不答,递过来一张帖子。
何安下接过,粗粗一看,不由有些讶异,“何善儒?那不是二叔?”
冷蝉沉默。
何安下沉吟片刻,道:“你可会烧菜?”
冷蝉错愕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会一些。”
“那好,晌午时分,整几个小菜出来,二叔要来拜访,总不好不见。”
冷蝉点头应下,准备食材去了。
何安下站起身,不禁想,“二叔来做什么?”
曾与何安通交谈中得知,这位便宜二叔似乎是个不甘寂寞的,两次家主之位争夺,都没参与,但偏偏与李家联姻的,是他的女儿。不考虑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