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牛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回家了。
思慕峰下,已经建了十几座窑,每天的事情多的,让他不睡觉都处理不完。
各县拉砖的牛车,人力车,络绎不绝。
一文钱一块砖,这是苏一刀定的价格,也是给田县的价格。
至于其余各县,十文钱八块砖,爱要不要,而且还得等田县装了以后才给他们装车。
不过,不管是哪个县的,都是先给钱,后拉砖。
以至于各地都只好事先在窑厂把银子存够。
其他地方也有砖卖,不过是青砖。
烧制麻烦,用时过长,而且还不便宜,哪里有红砖实惠。
苏大牛不愁砖卖不出去,而是愁的是,没有砖可卖。
田县的县老爷已经让人捎信,让苏大牛保证供应田县的订单。
但是因为卖给田县的砖便宜,他也不好意思直接下令。
渐渐的,周围的树木砍伐的差不多了,现在木材都是问题了。
眼看着成本上涨很快,他们的砖再不提价,就要赔钱了。
这天,苏大牛刚刚解决完今天的木材问题,一个长袍男子来了。
这人叫贾西,是从事木材生意的。
思慕窑厂烧的木柴,三分之一来自贾西。
苏大牛一看贾西,急忙迎了上去,好一阵亲热之后,才问道:“贾兄,不知道这次来,是有什么好消息给兄弟带来。”
说着,亲自给贾西道了杯水。
他们两家合作一向很好,苏大牛自然是欢迎贾西的。
贾西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苏兄,这次来,也是没办法啊。”
苏大牛心里一怔:这话,可不是好话啊。
“贾兄,怎么了?还有什么能让贾兄作难的。”
苏大牛呵呵笑着说道。
“唉,今日不同往时,苏兄也知道,现在的木材,越来越不好弄了,这不,有多家农户,一致要求涨价,我这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没想到刚刚涨价了才两天,这又要涨价。
苏大牛深吸一口气,苦笑着说道:“贾兄,不会是要让我熄火吧。”
熄火,也就是关窑了。
贾西笑着说道:“哪能呢,苏兄家大业大,财大气粗,随便从手指缝里漏一点,就够兄弟活命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苏大牛只好问道:“贾兄,给个数吧。”
贾西继续笑着说道:“不多,挖不了苏兄的肉,八斤一文,不多吧!”
八斤一文?
还不多?
如果照这个价格,窑厂一文钱也赚不到不说,还有可能赔钱。
贾西还真敢要啊。
“贾兄,兄弟承受不住啊,你看再帮帮忙,少一点。”
苏大牛陪着笑说道。
“苏兄,实在是对不起,这个价格,也是兄弟我好不容易谈下来的。”
贾西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起来。
这是拿定他了。
“贾兄,既然这样的话。。。”
苏大牛沉默了一会,最后说道:“那就以后再合作好了。”
这个价格,苏大牛真的接受不了。
他如果真的接受了,思慕窑厂也就离关门不远了。
贾西愣住了。
他没想到苏大牛会拒绝。
这些天他已经调查的很清楚,窑厂的木柴已经快供不上了。
如果他停止供应,那么就要有三分之一的窑就得关火。
苏大牛舍得吗?
他就是舍得,他敢吗?
现在,苏大牛已经收了上万两银子的定金,他敢停掉窑厂吗?
正因为料定了苏大牛不敢停掉窑厂,贾西才敢狮子大开口,一下子把木柴的价格涨了两倍。
他就是要让苏大牛用窑厂为他赚钱。
这些天来,木柴虽然有点紧张,但是要说供不应求,还远远达不到。
之所以出现涨价的现象,就是贾西在从中作梗。
他先是派人在二十里外守着,低价收购木柴,如果不卖,就把人打走,把木柴抢走。
所以,外面的木柴,根本就送不过来。
然后,贾西串通官府,贿赂官员,把周围的山林全都买了下来,就等着坐地起价,发个大财。
如今窑厂定金已收,骑虎难下,除了提高木材的收购价格,再无别法。
谁知道,苏大牛与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竟然拒绝涨价。
他竟然敢拒绝涨价!
贾西好一阵没有反应过来。
“苏兄,这个价格,还是我多方努力,才谈下来的,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贾西说道。
“贾兄,不能收啊,这个价格,别说利润了,就连维持日常经营都做不到,谢谢你的好意,友情后补啊。”
苏大牛心乱如麻,已经不想再谈下去了。
苏大牛下了逐客令,贾西也无心再停留。
于是,贾西就告辞了。
苏大牛,算你狠,不过明天再来求我,可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贾西怒气冲冲的在心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