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是皇帝分权制衡的产物,六部官职相同,各有分工,互不隶属。
但在六部之中,却存在着严重的鄙视链。
吏部掌管官吏任免,业绩考核,鄙视户部。
户部掌管户籍赋税,手握财政,鄙视礼部。
礼部掌管藩属来往,主管外交,鄙视兵部。
兵部掌管兵籍军械,战事统筹,鄙视刑部。
刑部掌管刑法政令,审核刑名。本应是一个执掌生杀大权的部门,但因为九星司的存在,刑部职权被无限缩减,只能负责普通百姓和七品以下官员的行刑,成为了一个行刑机构,九星司才是处罚机构。
因此,刑部在鄙视链的最低点。
但是!这五部都共同鄙视工部。
和其他管人、管钱、管兵的部门不同,工部主要负责工程事项的营建,负责民生,没有对其他官员的制约能力。
是一个妥妥的工具人,是包工头,做苦力的。
因此又有户部富,吏部贵,刑部威,兵部武,礼部穷,工部贱一说。
工部在六部中的地位尚且如此,工部里的官员肯定更不受人待见。
由此不难得知,谢新志在以叶枫为首的纨绔子弟中间,地位有多么卑微,受到了多大的侮辱。
现在看来,谢新志出现在紫云剑派的南堂,多半是来报仇的。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是来找叶枫报仇的,能怎么报仇呢?
他的父亲在工部为官,就算是动用手中的一切权力,也涉及不到紫云剑派的南堂。
至于谢新志本人,在九星司的记录里显示,他并没有朝廷的官职,也是一个庶民。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同样是庶民,谢新志无论如何也比不过曾经的少侯爷。
但即便如此,林夕瑶还是站在一旁,时刻观察着局势,生怕谢新志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少侯爷,听闻叶家被贬为庶民,你又在南堂成为了孤家寡人,我这心里头着实难受,一连几天都吃不好,睡不好。不由地想起了当年少侯爷对我的帮助,现在,我一定要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谢新志不停地唉声叹气,语调和神情看上去甚是关切,但细听下去,满是对叶枫落魄的讥讽。
但叶枫怎么能是受窝囊气的人,转而问道:“这么多年不见,不知道小螃蟹现居何止啊?能怎么报答我啊?”
谢新志笑了笑,摆摆手:“并无官职,只不过在神都外城开了一家当铺而已。”
当铺?
一个当铺老板,能怎样?
叶枫听完,也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
接着,他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谢新志,幽幽道:“这么多年了,本以为你会有什么变化,咋说也能做个一官半职。但现在看来,你一点长进都没有啊,简直就是曹丕媳妇进菜园——甄姬拔菜啊。”
谢新志愣了一下,他虽然没有完全听懂曹丕和甄姬是什么,但也明白这番话中全无好意。
“拔菜不拔菜的先不急,少侯爷还是想想,怎么把欠的钱还了吧。”
剑拔弩张,谢新志也收起了阴阳怪气的笑容,幽幽道。
“欠钱?谁欠你钱了?!”叶枫大吼一声。
钱,就是叶枫的命根子,要命可以,动钱可不行。
谢新志淡淡一笑,沉声道:“难道少侯爷还不知道?紫云剑派用南堂的房契和地契作为抵押,从我的当铺里拿走了一千两银子。”
说完,他从身后一个精神小伙的手里接过一张当票,展示在叶枫面前。
叶枫正要伸手确认,谢新志立刻将当票收回,交还给身后的精神小伙保存。
“如今还钱的时间已经到了,如果少侯爷再拿不出一千两赎回的话,当铺就要把南堂收走了。到时候少侯爷没有了南堂,恐怕是要被赶出紫云剑派哦……”
叶枫万万没想到还会出现这一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肯定是想变着法把自己赶出紫云剑派,而且背后肯定和那三个堂主有关。
这可不行,先不说紫云剑派是自己的庇护所,单说自己刚刚答应九星司成为卧底,如果真要是丢了南堂,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九星司还不直接翻脸不认人?
再通过追查灵元案和军器监陶文案,把自己光明正大地处死……过河拆桥的这种龌龊事情,九星司可是做得出来的。
“谁拿到的钱,你找谁去要,又不是我当的,你找我要什么钱?”
叶枫明显有些慌张,但也是故作镇定和谢新志理论。
谢新志耸了耸肩,一副全然无所谓的状态:“那随便喽,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如果没有办法,我就只能把南堂收走喽。反正南堂也荒废了,没人要,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盖成茅厕吧。”
白纸黑字,怎么说也是自己理亏,叶枫愁眉苦脸地说道:“那怎么办?我现在没有钱。”
“毕竟老夫也不是什么恶魔。”谢新志叹息道:“看在咱们是旧相识的份上,就宽限你五日吧。”
叶枫面露愤恨之色,高声道:“五日?五十日也弄不到一千两啊!”
谢新志满面愁容,一副要为叶枫想办法的表情,劝解道:“去卖屁股吧,神都里有那么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