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侯府在神都内城,这在阳宁国是一个例外。
通常来说,公侯的府邸都在外城,只有皇亲国戚才能居住在内城。
但镇南侯却不然,因为镇南侯是世袭的爵位,至今已传承二百余年。荆家世代公卿,荆玉山的父亲更是跟着先皇打天下,为阳宁东出一统中原建立了基础,立下了不世之功。
镇南侯府门前,停着一顶轿子,一个妙龄少女在丫鬟和管家、扈从的簇拥下,坐进了轿子。
少女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年纪,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相貌甚美,举手投足间无不彰显高贵的气质。
她是镇南侯府的女儿,父亲荆玉山近几日得到朝廷诏令,近日将返回军中进行战备。今天她要特意去外城的灵光寺烧香,为父亲祈福。
轿子慢慢抬起,十几人的队伍沿着御街,离开了内城。
……
“一会都瞄准点,别伤到人了。”
路边的高楼屋顶之上,闪过几道人影,叶枫紧紧抓住屋脊,嘱咐着身边的“刺客”。
他们本来计划直接对镇南侯荆玉山进行“暗杀”,但考虑到实力悬殊,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才转头准备对镇南侯的女儿动手。
“放心吧,保准伤到人,不对,保准伤不到人。”
身边的年轻刺客们无比激动,仿佛他们正在执行一项无上光荣的任务。
不远处,林夕瑶穿着银黑色九星司官服,带着几名铜牌坐在路边喝茶。等着一会前往案发现场,进行收场。
队伍越来越近,刺客们张弓搭箭,闪着寒光的箭镞已经瞄准了轿子。
“为了部落!”
叶枫清了清嗓子,突然大喊一声:
“咳咳……”
不对。
“为了桑西国!”叶枫急忙改口。
同时,一道道寒光,伴随着破空声,飞向了轿子。
一支精钢弩箭直接钉在了轿门的横梁之上。
“有刺客,快!快保护小姐离开!”
管家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指挥着慌神的轿夫和尖叫的丫鬟进入路边的店铺躲避。
丫鬟们大惊失色,怔在原地不知所措,嘴里不停地发出尖叫。
街上也在此刻变得骚乱,行人本能的四处乱窜躲避,轿夫更是腿软摔了个跟头,轿子重重落在地上,险些侧翻。
“为了桑西国!”
“桑西复国!”
“诛杀荆玉山!”
叶枫躲在屋脊后面,猛地喊了几嗓子后,这才悄悄探出脑袋,观察着街上的情况。确定下面的人听清楚自己的口号之后,立刻带着身边的刺客们离开。
他们刚刚离开,林夕瑶立刻带着九星司铜牌赶到现场,护送荆小姐返回镇南侯府。
……
内城,镇南侯府。
甲胄声音响起,一队手持利刃的甲士站在了门外,荆玉山怒气匆匆地走进了大门。
屋中,荆小姐惊魂未定,浑身瑟瑟发抖,脸上还挂着泪痕。作为一个养尊处优,细心呵护的千金小姐,哪见过这种场面。
“妈了个巴子的,谁敢对我女儿动手?!”
荆玉山发出一声怒吼,震得人耳朵疼。作为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军,他天生便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场,特别是脸上的那道红得发紫的刀疤,让他露出了一副恶魔般的凶相。
他一共有三个孩子,只有这一个女儿,从小便对她疼爱有加,动她的女儿,就是在动他的命。
听到了父亲的声音,荆小姐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爹……”
荆小姐直接扑进父亲的怀里,失声痛哭。
“哪里来的贼人?敢对我女儿动手?”
荆玉山问道,目光怒视着一旁的管家。
管家赶紧上前,双手递上一支羽箭:“老爷,那群贼人潜伏在路边的高楼屋顶,手持弓箭,口中高喊着为桑西复国,突然就对我们进行了袭击,我立刻带着轿夫和扈从躲避……”
“桑西国?”荆玉山眉头一皱,眼中的杀意更浓。
“爹……若不是九星司赶到,爹就再也看不见女儿了……”
看着女儿受惊的模样,荆玉山正色道:“这件事爹会解决,你放心吧。”
“孙副将!”荆玉山转身,朝着门外发出一声怒吼。
下一秒,一个身穿甲胄,头顶盔缨的年轻人大步走进,拱手道:“将军!”
“你持着我的令牌,带着卫队,立刻进行全城搜捕!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所有贼人捉拿归案!漏掉一个,我要你的脑袋!”
荆玉山握住了腰间的佩剑,气场十足。
“将军,这是神都,出动卫队搜捕,势必会引起百姓恐慌,更何况九星司已经在调查此事……此事牵扯到桑西叛乱,末将以为,应该立刻上报皇帝,如果卫队擅自进行搜捕,恐怕会给政敌留下话柄……”孙副将定了定神,劝慰道。
“嗯?”荆玉山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直接把那支弩箭直接塞到了孙副将的手里,质问道:“你敢抗令?光天化日之下,一群桑西余孽竟敢在神都袭击我女儿,还嚷嚷着复国?我当初就应该将在桑西都城,将他们全部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