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柴寻从安室透手里接过药瓶和白开水,因为嫌分次来太麻烦,他把所有的药片混着水一起吞下去,中途因为呛到了水,羽柴寻有些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安室透立刻拿过他手边的水杯,防止水洒在床上沾湿被子,然后另一只手去拍了拍羽柴寻的肩膀。
“你现在好点了吗?”
“只是小事,已经好多了,”羽柴寻迟疑了一会儿,看向安室透问道,“刚才的事……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安室透搭在羽柴寻肩膀的手指微微一顿,语气平静:“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
“你在担心我生你的气,为什么?”
羽柴寻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什么为什么?”
“我是你的直属部下,我本来就应该听你的命令,”安室透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的样子,回答道,“你命令我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羽柴寻也只是做了组织里所有代号成员都会做的事情而已。
更何况,羽柴寻的那个命令甚至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坏处。
羽柴寻其实根本没必要在意他怎么想。
安室透看见羽柴寻眼中的疑惑,显然,对方完全不能理解他问这些问题的用意,事实上安室透自己也并不是那么清楚,只是在刚才的某一瞬间,他忽然很想从羽柴寻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安室透不断地强调自己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什么特殊,但实际上,他从一开始就只是想从羽柴寻这里听到否定的答案。
他想让他承认……自己对于他而言,其实也并不只是直属部下。
羽柴寻对自己手下的人都很好,渡边就是一个例子,朗姆那样讨厌背叛的性格,最终都因为羽柴寻的存在没有对渡边做什么,而安室透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安室透想到了诸伏景光先前告诉他的事。
他当时没有和诸伏景光多说什么,就好像他并不怎么在意那件事,安室透确实也在试图无视,说到底,那些弹幕所说的事情又能影响到什么呢?
他们之间的立场差异就注定那些东西只能是虚假的,只要时间一到,就会像泡沫一样轻而易举地消失掉。
但安室透还是非常在意。
“……抱歉,”安室透闭了闭眼,“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所以开始胡言乱语了,请当我什么都没说。”
“安室君。”
安室透正要离开,他还需要去确认一下外面的警卫,工作可以最大程度地防止他继续去想羽柴寻的事。
但他的脚步刚走到门口,羽柴寻的声音就从他身后传来。
“虽然我其实有点没搞懂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当然会担心你生我的气啊,”羽柴寻朝他笑了一下,“和你是不是我的直属部下都没有关系,我只是不希望你讨厌我而已。”
安室透和羽柴寻对视了一眼,片刻后,他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声道:“我明白了。”
话落,他快速从羽柴寻的房间离开,脚步看起来稍微有些急促。
留在羽柴寻一个人在房间里眨了眨眼。
所以,安室透刚才到底是想和他说什么?
*
凌晨三点,羽柴寻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
虽然声音放得很轻,但对于之前一直被迫在大晚上和安室透还有琴酒面前装睡的羽柴寻来说,这些人就差没给他递张名片了。
业务能力十分堪忧。
羽柴寻又想到了科修家族的人第一次过来时对方那糟糕至极的演技,一时间突然很为对方担忧。
因为看他们这个水平,自己很有可能根本等不到他们把自己带出基地医院,这些人说不定在半路上就被安室透还有苏格兰解决掉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今天琴酒一直在外面排查卧底,暂时没有时间过来,因此这些人还是可以努力挣扎一下,不要完蛋得太快。
毕竟如果和自己配合的人实在太菜,羽柴寻觉得就算自己的演技非常好,也很难带得动。
走一步看一步吧。
羽柴寻叹了口气,所以他还是更喜欢和卧底“对戏”,至少自己不用担心他们的业务能力。
他躺在床上装睡,一边思考安室透那边的情况。
安室透和苏格兰现在都在隔壁,只要等这群人到齐,他们就会出现,基地医院里的警卫也会迅速封锁通道,不过基地侧门的警卫是羽柴寻的人,到时候倒是可以演一演,让这些人顺利逃脱。
怕就怕他们根本逃不到那里……
希望那些人能给点力。
羽柴寻听见人走进房间的声音,三个人,其中一个行事风格最干脆,一上来就拿了不知道喷了多少迷药的手帕,准备直接往他脸上招呼。
但手帕压在他脸上还没多久,房间内的灯突兀地被人全部打开,连昏暗的走廊都全部亮了灯光,将那三个人照得无所遁形。
羽柴寻立刻做出被惊醒的样子,然后象征性地往安室透那边逃跑。
对方这时候的反应倒不慢,迅速就抓住了他的手臂。
而与此同时,安室透上前一步,非常稳准狠地朝对方的右手臂开了一木仓,只不过几秒的时间,羽柴寻身边就换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