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里的医生已经帮他处理过,但也只是取出了子.弹进行了简单的包扎,甚至处理的时候连麻药都没怎么用,这很正常,对于组织来说,他这种普通成员其实就是消耗品,只要不死都不算什么大事。
只能靠他自己熬过去。
安室透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羽柴寻。
或者说,这段时间他其实一直都有刻意地避开对方。
连安室透自己也不太清楚理由。
结果再次见面居然是这种情况,太狼狈了。
羽柴寻没有注意到安室透复杂至极的心情,组织成员受伤是常事,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时候,但这不代表受伤了也无所谓。
他很快就注意到对方的伤口包扎非常粗糙,想了想,羽柴寻开口道:“跟我来。”
医疗室离这里有点远,羽柴寻决定直接把人带去自己的房间,那里绷带伤药之类的基础医疗用品还是很齐全的。
他本来打算先给赤井秀一打个电话,毕竟刚才挂断的时机实在有些尴尬,对方也一直没有打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又被任务缠住了手脚。但眼下安室透这个伤员的状态明显不太好,还是先解决完这边的事情再说。
安室透的身体很沉,羽柴寻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一路把人带到自己房间门口。
他用权限开了门,然后慢慢地让对方躺倒在床上。
安室透因为这一系列动作脑袋稍微清醒了点,刚想起身就听见羽柴寻的声音:“暂时别动,会扯到伤口的。”
安室透身体微僵,他不是没在羽柴寻面前受过伤,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的样子其实比现在更狼狈,如果需要的话,安室透也不是不能让自己看起来更凄惨,但一旦失去了剧本和虚假的面具,眼前的一切都让他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自在。
羽柴寻倒没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他很有处理伤口的经验——因为不爱去医院,他平时处理伤口都是自己来,确认了对方主要的伤势是肩膀上的木仓伤之后,他就拿了剪刀开始去剪伤口那块的衣服和绷带。
这是最快的处理方法,不过羽柴寻也没忘记提前说一句:“放心,衣服之后我会赔给你的。”
安室透很想说现在的重点根本不是那个,而且先不说他满身的血得浪费多少水才能洗得掉,光是他那个被子.弹打出的洞就足以让他的衣服报废了。
但很快安室透就没空思考这些小事了,为了重新处理他的伤口,羽柴寻直接俯身过来,呼吸就在他很近的地方。
羽柴寻的神情很认真,他的眼睫微微垂下来,冷蓝的眸色在房间的白炽灯下有一种很难形容的剔透。
对方的手指再往下几寸就是心脏,安室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种被人隐隐控制住性命的感觉让他的心跳偏快。
哪怕羽柴寻根本没拿手术刀,指甲被剪得很干净,唯一触碰到自己皮肤的指腹也柔软无害。
重新包扎好绷带之后,羽柴寻把装了血水和毛巾的脸盆放进卫生间清洗,他没有和安室透说什么这几天就待在基地里好好休养的鬼话,他很清楚对方不会照做的。
因为换成是自己也是一样,组织和联合帮派开战是个绝佳的机会,安室透不可能让自己一直待在后方。
洗完手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羽柴寻看见安室透正准备从床上下来,便开口道:“今天就待在这里吧,医疗室应该也没什么空位置了吧。”
这几天受伤的成员很多,医疗室的床位肯定是不够的,安室透没有待在那边,最后还是自己走回来也是一个证明。
“可是这是你的房间……”
“没关系,这里又不止一张床。”
代号成员的房间可比普通成员大多了,想空出个睡的地方还不简单。
“想要伤好得快,你最好还是先躺着,”羽柴寻的语气很寻常,似乎对他来说给受伤的下属分出自己的床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尤其是你的肩膀和手臂,如果你动作幅度太大的话伤势很可能会加重。”
“……多谢。”
“没什么好和我客气的,”羽柴寻想了想说,“那你今天就早点睡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叫我就可以,我就在隔壁。”
羽柴寻离开了,安室透听见关门的声音,他忽然有些疲惫,并不只是因为自己的伤势。
——羽柴寻和赤井秀一在交往。
就和朗姆说的一样,安室透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在意这种明明无所谓的事。
而且一见到羽柴寻就会想起来。
可那对他的任务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安室透抬起另一只没有缠着绷带的手臂,半压在自己的眼睛上。
视野内一片黑暗,他却下意识地想起刚才羽柴寻凑过来帮他处理伤口的样子。
安室透闭着眼,手指微微收紧。
——太糟糕了。
*
考虑到在房间里打电话可能会吵到伤员休息,羽柴寻干脆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结果电话刚刚拨通,赤井秀一的声音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响了起来。
羽柴寻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就看见赤井秀一站在走廊的另一端,正拿着显示通话中的手机看着他。
片刻后,对方大跨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