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到底不是站在完全相同的立场,只要一边有反应,在场的另一个人也会有所动作,勉强也算是制衡了。
“属下明白了。”
见他准备开始换衣服,负责人立刻退了出去,然后脸色毫无异样地回到了餐厅。
这家餐厅明面上是某个主厨退休之后的尝试产物,但实际上是完全所属于羽柴寻的产业,他们私底下也不止干餐厅的活,同时也兼职了一点隐秘的情报交易。
类似的店面组织其实还有不少,不过这一家是羽柴寻私人所有,就算组织的情报部去查,最后也只能查到那个年过半百的退休主厨。
快速换完衣服后,羽柴寻开始给自己的面部做简单的调整。
基本的易容还是需要的,以免之后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羽柴寻的易容水平在贝尔摩德那里也能混上一个中上的评价,但因为时间有限,他今天没做太麻烦的变装,随便弄了张路人脸,戴了个黑色假发就走了出去。
这个餐厅里有很多隐藏起来的隔间,羽柴寻一路走到走廊尽头,推开其中一扇暗门便走了进去。
桑格利亚也做了一点变装,作为组织里经常要出去行动的武斗派,他的身份在各个帮派内都非常有名。
羽柴寻直接走向了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青年。
对方身上有一些皮外伤,不过不是审讯留下来的痕迹,羽柴寻说了不需要特殊手段,桑格利亚自然也不会违背他的命令,那些伤纯粹是对方自己试图挣扎的时候留下的。
青年警惕地看向羽柴寻。
非常普通的长相,就算盯着他看很久,扔进人群里面也会迅速遗忘他的相貌特征,这显然是易容,对方的脚步轻快,似乎很年轻,也许并不比自己大多少。
但青年并没有因此低看对面的人,很简单,因为就在这个人进来的同一时间,房间里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下意识放轻了呼吸,那个看起来最不好惹的家伙也低垂下了眉眼,整个人看起来见鬼的温顺。
这些人敬畏他,并且已经将这种情感倾向刻进了本能,哪怕对方的态度自始至终都表现得都很随意,也没有半点上位者惯有的压迫感。
在牧野组里,青年见到过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牧野组的现任首领,他那个便宜亲爹都还差得远。
“远山浩一,”他的声音大概也做了一点变声手段,听起来有一点奇怪的哑声,“这是你的真名,没错吧?”
远山浩一猛地抬眼看向他。
他在资料上的名字是近藤浩一,他从小到大也一直用这个名字生活,而羽柴寻刚刚念出来的远山,其实是牧野组二把手的姓氏。
而那个人同样是他的亲生父亲。
只是因为不希望把自己的存在暴露在外界,所以对方也不允许他用自己的姓氏。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房间内只开了一盏很暗的灯,但这也足够羽柴寻看清楚远山浩一脸上全部的情感变化。
并不算特别意外的表现。
羽柴寻一开始猜测远山浩一是牧野组二把手远山先生的私生子,这是最符合逻辑的推断,不过细细察看过资料后,羽柴寻又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地方。
远山先生明面上的亲儿子是远山城,目前是牧野组行动组的重要干部,他是远山夫妇结婚第二年生下来的孩子,但年纪却比远山浩一要小四岁。
远山先生的夫人是另一个大型帮派首领的女儿,所以他们的婚姻一开始就是男方高攀,远山先生最后能成为牧野组的二把手,他那位夫人和她背后的势力提供了主要的帮助。
结合这一层来看,整个故事就已经很清晰了。
内容也许很老套,但对于亲身经历的远山浩一来说,这当然并不仅仅只是一个狗血故事。
“你很恨你的父亲,因为他为了权势果断地抛弃了你和你的母亲,”羽柴寻不紧不慢地开口,“而等你费尽千亲万苦来到他面前,对方似乎也很感动,给了你一些金钱支持,可惜你很快就发现那只是他在敷衍你,因为你在组里有些声望的关系,对方没办法明目张胆地干掉你,只能不断给你派发一些危险的工作,希望你能就那么死掉。”
“而与此同时,你血缘上的兄弟,却因为有了父母的支持在组里平步青云,和你的人生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羽柴寻走到远山浩一身边,手轻轻地搭在椅背上。
“你的母亲甚至还在住院,对吗?”
听见羽柴寻的话,远山浩一迅速从痛苦的回忆里抽离,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凶兽一般盯着他。
“如果你对她动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他那一瞬间的神情非常吓人,仿佛绑在他身上的绳子都会被他挣断,连桑格利亚都下意识皱了皱眉,想要上前把人按住。
但羽柴寻只是摆了摆手,一点退缩的动作都没有,他的眼底无波无澜,甚至还笑了一下。
“你心里有执着的东西,这很好,”羽柴寻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我的时间不是很多,不过也还有十分钟左右,应该足够我们谈谈了。”
羽柴寻的语气平和,但在这样的环境里,平静反而意味着异常,远山浩一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