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单凭陆桥山的一面之词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袁配林的藏身之地。
庄炜打算在向罗掌柜汇报自己调查结果之前,最好还是确认清楚,以免情报有误。
要确认这种事有两种办法:一种是自己亲自去城里的窑子挨个儿找,简单直接,但以自己的身份去干这种事,一来容易让人怀疑,二来自己家里放着如花似玉的左蓝不珍惜,还去那种地方寻花问柳,也确实不太像话。
另一种就是从站长和李涯那边入手,查清楚他们去的窑子是哪一家,就能找到袁配林的下落了。
庄炜打定主意,决定先从站长这边下手。
他先是旁敲侧击地给吴站长的秘书打了个电话,询问站长有没有回来。
听到洪秘书说站长出城了,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后,他想了想,又想到了一个试探的办法。
他打电话给站里的车队,要求所有车辆中午不得外出,要开一个会。
结果车队答复他,九号车中午要出去送饭,是行动队长的命令,不得耽误。
这一试,果然让他试出来了李涯特意安排人给外面送饭这件事,至于是什么人重要到要站里派专人专车送饭,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就在庄炜思考下一步行动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车门开关的声音。他探头一看,原来是吴站长陪着乔站长刚刚回来了。
庄炜见状,眼睛骨碌一转,趁着两位站长进办公室之际,自己不动声色地下了楼。走到了站长乘坐的小轿车旁。
“回来啦?”见司机正在洗车,他假装热情地试探道:“出城的路好走吗?”
“出城?”司机被问得莫名其妙:“这我不知道,我没出城。”
没出城?庄炜这一试,又试出来了一条线索。
显然洪秘书的说辞是刻意编造的,司机这边被突然问起,本能的回答才是真的。
看来,两位站长根本就没有出城。再联想到之前情报处长陆桥山说的话,显然昨天晚上,他们俩是在城里的某个窑子过的夜。
“喔,我记错了,不是你。”庄炜轻描淡写地掩饰过去,一边装作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车里。
一只印着绣春楼招牌图案的火柴盒映入他的眼帘。
他不由得心中大喜,因为绣春楼正是位于他家附近的一处有名的窑子。
“行啊,绣春楼的火柴……”他故意看着司机坏笑道:“敢去绣春楼逛,不怕被处分啊?”
司机吓得连连摆手:“不不不,这是站长朋友的,这不是我的。”
“瞧你吓的,我才不管这闲事儿呢。”庄炜贼贼地笑了笑,转身要走,又看见站里的厨子正提着个便当盒朝九号车走来。
“给李队长的吧?”庄炜假装不经意地随口问道,顺手打开便当盒看了一眼。
只见里面摆着几样小菜,两双筷子,还有一瓶酒。
两双筷子……这说明李涯让送饭的地方,至少有两个人,而且他从陆桥山那里早就听说过,李涯这个人滴酒不沾,又怎么会让人送饭的时候还送酒?
庄炜看在眼里,却故意不说破,只是看着厨子小声数落道:“李队长这么辛苦,也不给做点儿好吃的。”
说完一挥手,任由厨子将便当盒放到九号车里。
正当他满心欢喜地往办公室走,却见行动队的特务们行动迅速,如临大敌。
“出什么事儿了?”他看着特务们如此卖力,对一旁的陆桥山问道。
陆桥山看了看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李队长要飞黄腾达啦。”
庄炜知道,他跟李涯不对付,李涯混得好他肯定不高兴,不过他能这么说,准是知道些什么,连忙问道:“怎么讲?”
“刚端了一个地下党的联络站。”陆桥山神秘兮兮地说道:“还抓了四个专门往外面送人的家伙。”
“哦……”庄炜看着忙碌的特务们消失在走廊尽头,小声埋怨道:“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是情报处的……”
他的话只说半句,因为后半句说出来就不好听了:人家李涯是行动队的,怎么手上的情报比你情报处的还准,那情报处岂不成了吃干饭的?
“谁知道他踩在什么狗屎运上了。”陆桥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过他们俩关系还算不错,自然不会往心里去:“对了,还说有一个什么工运组织,明天要一勺烩。李涯那边人手不够,还向我这儿要人,用我的人给他捞功劳,我贱呢我?”
庄炜听罢,佯装无心地感慨道:“你说这个李队长刚来不久,怎么吃得这么深呢?”
“小人德行啊!”陆桥山恨恨地说了一句,见他不明白,便解释道:“情报处的情报,全站共有;他那情报,捂在口袋里,蝎子拉屎独一份,跟祖传元宝似的……”
庄炜见他言语间对李涯的行径颇为不屑,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将目前为止收集到的线索在心里汇总起来,逐渐理清了事情的脉络。
吴站长,乔站长和李涯他们根本没有出城,昨天晚上就在绣春楼。
而乔站长远道而来,绝不单单为酒色而来,要不然也不会带着自己的夫人同行。所以,他肯定要会见袁配林。
厨师准备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