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儿子房间,老太太不解,问:“死人,你说,她为什么把她爸叫下来?”
“还不是她相信她爸的话。这儿媳妇,现在还是个长不大。脑子没有脑髓。
再说,或许是女子打了个电话给她大,她大就自作主张地下来了。
咱这儿的风俗你又不是不懂?
男人伤了,女人会改嫁。这另嫁人,彩礼更高。
再说,咱儿子是在煤矿伤的,这赔偿会有一笔钱。
有命,钱少;没命,钱多。
我还能不知道他老怂心里想的是啥?”
“他敢?我把他骂不死。”
“你啊,也就是嘴上的劲。这事出来了,咱就要为儿子着想,要给儿子做主,把钱往手底下揽。骂人不顶用。要是骂人顶用的话,要法院干啥?”
卫骏青母亲道:“你说,咱这骏涛儿子的媳妇不会出啥幺蛾子吧?”
“先不要说。事没出来,让你出的都有了事了。看她的表现。还有一个事,咱手里的钱不要花。实不行,咱儿子出了院没钱花了,咱把咱手里的钱给他花。现在,给到儿媳,你就给到深井里了,填不满的黑窟窿。”
老头子见过世面,经过事,知道人世叵测。
一切,都要等。
这儿子的骨头愈合需要时间;他们的感情也要需要时间考验;大家的信任也要需要时间验证。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做什么?
出去摆摊?
不去,让熟人遇到了骂你。小儿子都在医院里睡着,你们老两口还有心思赚钱?掉钱眼里了?
上山帮大儿子捡石头?人家好像不缺人。
那总不能睡在房间吧?
行了,白天没事就去医院,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唉,这事闹的。
就这两个儿子,怎么就不能都好起来呢?
怪不得电视上演的,一个老人有三个儿子,老大贩盐,老二卖雨伞,老三卖棉花。遇到雨天,怕老大的盐化了;遇到晴天,又怕老二的雨伞卖不出去;遇到热天,又怕老三的棉花没人要。过来过去都是个事。
这大儿子转运了,小儿子出事了。
老天爷这给人设的是个什么局?
要是放在以前,大儿子没结局时,她宁愿大儿子一直这样,小儿子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为啥?还不是和种庄稼一样,舍一半,另一半就有好收成了。年年间苗,锄掉的玉米苗一样,不都是一个道理?可现在,大儿子也有家了,也要有孩子了。老天爷就不能让两个娃娃都和人一样吗?
“老鬼,你吱一声啊,不要抽旱烟了。把儿新房熏黑了。”
“你啊,把嘴闭上,啥事都没有了。天又没有塌下来,你怕啥?等我哪天死了,你再火烧屁股不急。”
“你啊,人和你没话说。我给大儿子打电话。”
老太太不大会用微信,不过,这房子一进来,手机就自动连网了。
只会用微信视频通话,不会打字。
这就够了。
视频接通。
“骏青,你来上歇个,在岸上说话,小心把手机掉水里了。一个手机几千块钱。”
卫骏青问:“妈,骏涛伤的重不重?”
“两个腿伤了,做了5个多小时的手术。你抽空下来看下,人家说的。你兄弟媳妇他老大说笑话你,让我给说了一顿。”
“妈,你不要说人家。你那脾气上来了,天王老子也敢骂,谁能受得了?没说这次煤矿报多少?要不要走社保?村上的合疗能不能报?”
“据说,只能报一样。社保报的多。不过,煤矿的人都交了两样子。”
卫骏青道:“妈,你不要难过,青年人,伤好的快。你心里一难过,骏涛也不好受,不利于伤口恢复。”
“话比屎多,挂了,让我睡个,休息一下。”卫骏青父亲怒吼。
这个老太太,平时都不说话,怎么今天在这个事上昏了头。
别的不说,人家还给咱家生了两个孙子。你现在闹,是要哪样?
就和母羊个个羊羔一样,你不喜欢老羊,这羊羔就长不下。就算能活,也活的艰难。
“又发什么神经?都不让人说话了?你拿个胶布把我嘴粘上。在这个家和土皇上一样。你和我一样,到人家这城里来,不要你种地,也不要你挑水,更不要你砍柴。咱们挣不了钱,都是混吃等死的废物。你以为你能比我高级到哪里去?”
不想理她了,人老了,大脑也萎缩了。
卫骏青父亲气得摔门而出,下楼坐在院子中发呆。
这城里就是不好,住到楼上,一家人在另一家人头顶住。要是有33层楼,是不是和三十三重天一样,一层一层人?
你走路脚重了,说话声大了,上个厕所冲个马桶,都影响别人家。
还是咱农村好,出门就是院子,一家一户圈起来,谁也不影响谁。
河边,傅怀玉说:“怎么?你弟弟很严重吗?需要的话,我帮你联系大医院。”
“不用,手术做好了。就是现在,父母不放心他。分家了,弟媳不想让父母多管闲事,觉得他们爱省钱,插手别人家事。”
“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