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得回应,小太监转而讨好地问候玄公公:“......玄公公好......”
“没眼力的东西,还不随本公公来。”
“是......”
玄公公领着哆哆嗦嗦的小太监出去了。
内殿传来玉器摔碎的清脆声,与往来忙碌的脚步声。
姬婴优雅地往羽化升仙屏去,鎏金宝石冠子垂下的碎珠流苏与长至腰际的宝石耳坠一动不动,毫无声息,以至于内殿正打扫玉器碎片的宫女们未觉察人来。
“上皇息怒!上皇息怒!”
龙榻一边的华帐已被扯下,另一边的华帐纠缠在太上皇身上。太上皇发白如雪,直挺挺地躺着,胸腔内似有什么东西支撑着高高鼓起,随着沉重的呼吸一起一伏。
宫女们收拾了一地狼藉便要出去,这才见了来人,不觉腿软心惶。
“千......千岁大人......拜见九千岁大人,九千岁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
闻言,龙榻上的太上皇陡然起身,又被纠结的华帐扯了下去,伸出双手,十指抓挠着,转过头去惊喜地望向姬婴。
如枯朽的老木逢春,眼中满是希望。
宫女们躬身退去,姬婴冷幽幽地睨着龙榻上的人,眸光死一般的沉寂。
太上皇一怔,脑中有一瞬的空白与晕沉。回避过那眼神,挣扎翻滚下榻,碰掉了矮柜上搁置的画卷。
画卷滚了几翻,露出大半截画来。
连滚带爬去姬婴脚下,抱住他的腿,一阵猛烈的咳嗽后,拉扯拍打着姬婴的腿。“哎......哎......”
姬婴没有理会他。
太上皇着急起来,动作幅度渐渐变大,掐着喉咙不断发出沙哑低微的“哎哎”声。
姬婴终低下身子,静静看了他一会儿,面无表情道:“上皇想要长生丹?”
太上皇咧开嘴不住地点头。
姬婴便从腰封中取出一粒包裹在丝帕中的血色丹丸,“上皇,长生丹。”
太上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扑向雪白指尖上的一点丹丸。
丹丸却在这时从那指尖滑落下地,太上皇惊诧,不顾一切地扑丹。
丹丸滚去床榻下,便蜷缩在床榻边,伸出手去抓取那颗丹丸。
姬婴眸中掠过一道冷光,一笑后,优雅转身离去。
坤宁宫中的冉子岁送走来请安的嫔妃后,与桃桃、紫玉紫烟喂金丝虎吃小鱼干。
沈嬷嬷来了,将一篮子针线放下。
“属下给皇后娘娘请安,奉千岁大人之命来教娘娘针线。”
闻言,冉子岁脸上的笑容一僵。
姬婴还真指了个人来教她针线!
“那麻烦沈嬷嬷了。”冉子岁只好拿起针线来,桃桃、紫玉紫烟抱着金丝虎去一旁逗了。
成为皇后后,需日日早起,午膳前的时光便常常用来补觉,因此教的人来的不是时候,学的人心不在焉。
沈嬷嬷叹了口气,放下针线。“娘娘心思不在针线上,无心的学便是白学,属下改日再来教娘娘。”
冉子岁如闻喜乐,向桃桃她们递过一个解脱的眼神,金丝虎见状更跃来扑入她怀中。
就在她抱着肥软的大猫欢天喜地时,沈嬷嬷咳嗽了一下,“大人需要一只荷包,请娘娘亲手做一个,下月初一奉上。”
“哈?”
大人要什么荷包没有的,偏要她亲手做的,想来这只荷包不是那么简单的。
“请问嬷嬷,大人要什么样的荷包?”
沈嬷嬷提上针线篮子,“不拘样式,大人只要娘娘亲手做的。”
说罢,行了一个礼恭敬退去。
冉子岁抱着金丝虎左思右想,荷包是一定要好好做的了,但不是现在。
桃桃、紫玉紫烟找了针线来,“娘娘别怕,奴婢陪着娘娘学。”
“咦!娘娘要去哪里呢?”
“明天再做也不迟嘛。”冉子岁抱着金丝虎去了书房。
抓把小鱼干洒在金碗中,放下金丝虎。自己坐到书案前,将计察司陆陆续续送来的密信拿出来,一共三封。
东厂计察司有“天眼”之誉,因其搜查信息之全、快、准。
一个人活在世上的一切信息皆能被计察司找出。
而她面前的三封厚厚的信便是关于完颜牺的一切信息。
往大说,事关她的解脱与自由,往更大说,事关大越百姓。
她没有理由不慎重。
冉子岁拆开了第一封信......
第二封信......
第三封......
日影斜斜,金丝虎的呼噜声震耳欲聋。
夕阳的一束橘红余晖洒在一堆散乱的信纸上,冉子岁只觉浑身发冷。
世界上不幸的人太多,尽管没人能从面上看出他们的不幸。
从系统工具箱中取出火折子一把火烧了关于完颜牺的所有信息。
“娘娘该用晚膳了。”紫玉进门来,看见屋中的明火并不惊讶。
冉子岁草草用完晚膳,换上宫女的装束偷偷出宫,再换身华贵的衣裙戴了帏帽进入摘星楼。
点了柳官唱一出《牡丹亭》,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