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抖成筛子。毕竟都知道大越最好的扇子出自九千岁府邸,正由人皮人骨制成。
冉子岁不觉抖了一抖,毕竟自己站在这杀人不眨眼的大变态旁边。
吵闹的小鸡崽子们终于不叫了,姬婴很满意。“带回去吧。”
慵懒悦耳的声音缓缓而出,此刻却如一座座大山压在冉家人心上。
来时骑大马、坐华车,队伍绵长,风光无限。去时套上沉重脚链,抛头露面,一步一步走到东厂。
惩罚收监的告示已经昭告天下,平民看热闹的眼光、咒骂、嘲笑都在告诉他们:冉大将军府的一切荣耀都成为历史,现在的冉家就是个笑话。这比杀了他们更难以忍受。
不过一个时辰,功勋累累的簪缨世家就这样轰然覆灭。
城北长街的贵族府邸默契地紧闭大门,一律不许外出,严格避嫌。陛下多疑,谁也不想被连累。
德王妃听说自己儿子在长街与冉家有交谈,叫来责骂一顿后与德王正商量着备厚礼,明日进宫请皇后取消世子与冉四姑娘的婚约。
无论冉家子,还是下人,女性一律分到后院或洒扫或浣衣或摘菜,男性大多分去搬运的重活。三位冉家公子例外,去净身暗房照顾刚净身的小太监。
用玄公公的话来说,顶幸运的是岁岁这孩子,指去九千岁府里伺候九千岁大人啦。
夫人、姨娘、姑娘们换上粗布麻衣,忍受着被铁链磨破脚腕的疼痛洗衣、倒尿壶、刷马桶。半个月后仍未适应巨变,时常闹出些事来。
冉子姒与长姐冉子仙同被分去倒尿壶,也算得偿所愿。只是见长姐黑着一张脸,哪怕倒尿壶时举高了,尿液溅到脸上,也抿唇不语。
晓得长姐心里压着气呢,爹爹惨死,府邸败了,全家蒙冤沦为阶下囚,谁能不气?
可长姐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迟早憋出病来。她可不想再失去最敬爱的长姐,只能说些话来,叫长姐消消气也好。
太监的尿极臭,冉子姒憋着鼻子道:“我们这样惨,那杀千刀的小蹄子不知在哪里享福哩,亏长姐您曾经对她这样好,真真糟蹋了您的好心。”
此时,东厂背后的九千岁行宫,“享福”的冉子岁正捧着十里长的白玉织锦浴巾,打了个喷嚏。层层鲛绡流光纱幔后,九千岁大人正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