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馋什么?这咋说?”
江上静悄悄的,个个都放慢手上的洗衣服的劲儿竖起耳朵听秦母的话。
“你不知道?那个小的,不是要吃白米白面,就是要吃猪油鸡蛋面,要么就是烧鸡老鸭汤。”
“哦对了,前几天她妈也惯着她,竟然给她包肉粽。”
“平日里,秦陆还得给她买零嘴炒货,给她买糕点饼干还有一个洋人的糖果叫什么力的。”
“这一次也是她想喝排骨冬笋汤秦陆才去山上挖的,你说说看,这张嘴,谁家养得起?”
秦母鞭炮声一样说了一堆,她骂完后心里不知道舒服多少。
要不是因为分家,她跟秦陆苏芍药难见到的话,恨不得一天说她个七八次。
偏偏苏芍药跟他们早早分家,她现在也是个性子冷的,像个闷葫芦一样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儿来。
就像现在,哪怕苏芍药就在河边洗衣裳,听到她说的这些话也懒得给一个眼神。
对此秦母心里诸多怒火。
“哎呀,要我说孩子们的事情让孩子们自己去做,咱们就好好收拾准备过年。”
“别的不说,就说大水麓做的这档子事就不能全怪在秦陆身上。”
“不仅仅秦陆上山挖过冬笋,我们家那小子也挖了几次。说来说去还是他们村的欺负人,不过村长已经去县里说明情况,这一次不论如何,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秦母脸气得都僵了,她用力搓洗木桶里的衣裳,洗衣棒锤得力度越来越大。
蹲在她身边洗衣裳的人脸上被飞溅许多肥皂沫,那人才刚想开口让她小心点,就看到莲花婶对她摇摇头。
秦母正在生气,谁敢往她枪口上撞,谁就想死。
没到半个钟,江边的青石板上就只剩下秦母自己在用力的搓洗全家人的衣裳。
而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去做别的事情去了,明天就是送灶王爷的日子,家家户户都堆了许多活儿要做,也没人听她日复一日的抱怨闲扯。
“哟,老赵家的,怎么这时辰还出门呢?”
村长从县上回来,他推着那一辆已经有十几年历史的自行车,一边向正在急匆匆往外走的赵家老两口问道。
“啊!”老赵婆娘脸上堆着笑,有点不自然。
“村长怎么从外边回来?而且还那么晚了。”
“这不是去县上办点事吗?跟大水麓村他们闹成这样总得去跟县里
说说,省得以后,让他们在外边败坏我们村的名声。”
村长叹气,他又伸手挠了挠已经花白的头发。
人人都说村官简单好做,就连县里的那些老爷爷都这么跟他讲。
可实际上村官最难做,大家都是左邻右舍的又是同一条村,一发生矛盾不知有多难调节,说交情吧,谁跟谁又不是亲戚呢。
旁的不说,就说那大水麓村还是他们隔壁村了,可祖上还是一个祖上,今天县老爷也拿这个来搪塞他了。
“那村长从外边回来,有没有看到去镇上的车?那三蹦子也行!”
老赵腰间还挂着一只旱烟竹筒,他抱着一只蛇皮袋,紧紧的护在胸口,又嘿嘿的笑着去问村长。
站在他旁边的赵婶气的拧他的胳膊,她瞪着他,老赵一下子不敢说话。
“你们这是要去镇上?”村长抬头看了一眼天。
“这时辰也不早了,这时候你们去镇上干什么?三蹦子可能还有,回来可就不一定了。”
老赵婆娘干巴巴的笑了声:“这不是有个姨婆在那边嘛,想着过年前给她送点年货。”
听他这样说,村长也懒得再问,他挥挥手骑着那辆老旧自行车一
边往村里走,一边冲着他们喊道。
“那你们得赶紧去了,再去晚了,连三蹦子都没有了!”
老赵夫妇一听,脚上速度加快的往村外赶,路过土地庙时,老赵婆娘还嘴里念念有词。
吱呀。
村长的自行车推进自家天井里放着,一进屋就看到莲花婶正和梅花婶说话。
“村长回来了?”
“嗯,县里那边又在和稀泥,可能这两天得经常跑跑,否则到了过年又放七天的年假,还得等他们办事处的上班才能说明情况。”
“反正白纸黑字,管他是镇公社还是县里的又还是隔壁村的那些马仔,个个都抵赖不得。”
梅花婶激动得拍桌子,一提起这事她就来气。
“这事我去解决就行,对了,我今天出去村里有发生什么事吗?刚才看到老赵老两口说要去镇上。”
虽然老赵婆娘说是要去镇上看他们的亲戚,但村长是不信的,一个村子里住了几十年,老赵家是什么样的人品他还不知道。
祝他们家那抠门的劲,怎么也不像是会给十几年不怎么来往的亲戚送年货的。
“他们俩出去也就只有一件事。”梅花婶从鼻子哼出声。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他们那宝贝儿子,要不然县里的人都对他们家恨得跟乌鸡眼似的,他们哪里敢出去?”
梅花婶没猜错,老赵家的两口子的确是为了去看赵子杰的。
听说赵子杰被押送回来,关在看守所里,老两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