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塘的虾全部卖完,阿敏分了钱就回了日照。她说她会等我的,我们都需要时间,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我不知怎么劝她才好,我想说那些事情已经过去,我不会介意的,但说这些话是代表我的宽宏大量呢,还是我根本不在乎贞洁这两个字?总之,无论说什么都感觉很别扭。有时候,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其实大家心知肚明,何必非要说出口呢?于是,我选择保持缄默。
然而,她并不买账,她想亲口听我说出心里话。我知道我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满意的,她其实是自己心里过不去那道坎,认定我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当她这样认定了以后,我就彻底难以开口了。有时候感情的事情真的难以预料,其实根本不关贞洁的事,你爱一个人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去想到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就算有千钧之力,也压不断我们心里的爱。这就是真正的爱吧。
送她到车站的时候,她紧紧握住我的手,将一个纸条塞在我的衣兜里。她让我回去再看。我们坐在候车大厅,彼此都想找到一点开心的话题,但是谁也怕说出的话造成尴尬的局面。
我们都很小心,像两只刺猬似的,怕刺到对方的身体。我将脖子上戴的那个子弹项链送给她。她戴在脖子上,笑了一下,眼泪顿时也涌了出来。我劝她不要伤心,我们离得很近,有时间我去看她。
发往日照的火车开始检票,她还无动于衷地坐在凳子上。我送她到签票口,就在即将关闭的时候,她忽然跑了出来。我们拥抱在一起,她抱的那样紧,我感到骨头就要断了。服务员再三催促检票,她缓缓地松开了我,依依不舍的向我挥手道别。
就在那一刹那,我高声叫道:“阿敏,我爱你!”
但为时已晚,她已经转身离去,消失在去往列车的通道里。
我不停地说:“阿敏,我爱你。”
走出车站,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我骂自己没有一点勇气。
我走在大街上,失魂落魄,怅然若失,对外面的一切视若罔闻。我像个行尸走肉,在街上晃荡着。电话响了也不去理会,一直走到实在走不动了,坐在马路牙子上歇息。我忽然想到阿敏给我的纸条。我赶紧从衣兜里找到,展开读了起来。
“从相识到相知,你给我带来欢乐、感动和无尽的关怀。你的关爱总是春风化雨般,在我的生活每一处。我有好多心里话想对你说,但又不知道如何说起。我经历了爱与背叛,也得到了信任与谅解,我觉得遇到你,我的人生是如此的美好。你说的不错,我们都应该面向未来,不应该活在回忆中。啸天,如果爱是有时间的话,那么我会在时间的尽头等你。常常联系,阿敏。”
我双手握着那个纸条,对着夕阳的余晖检查了三四遍,我要仔细看一看有没有漏掉一个字,甚至一个标点。电话再次响起,我还是没有去接,这个时候我真想躺下来,我真累了。
我回到宾馆,打开手机一看是钢蛋,他已经打了三四个电话了。我回了过去,那一头急得将我臭骂一顿。这时,才恍然明白过来,今天约了一个客户吃饭,完全忘记了。等我打车过去的时候,人家已经结束了。钢蛋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的无可奈何。
“我还以为你从地球上消失了呢?陈经理。”
“要是真消失就好了,可惜又回来了。”
“老弟,你是不是喝水不小心进脑子里了,你知不知道这个客户多重要?今天不是我陪着,这单生意就要黄了。”
“我知道,对不起啦。”我双手抱拳打躬作揖的道歉。
“你这一段是怎么了?不是见不到你人,就是见到人也是魂不守舍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能有什么。就是感觉累。”
“你蒙谁呢?我还看不出来,是不是为女人?”
“没有,怎么想到女人呢?”
“还不承认,刚哥也是过来人,什么没经历过。但是有一点我可提醒你,千万别对女人动真感情,小子,一旦陷进去,你会痛不欲生的。”
“你他妈怎么不早说,操!”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揪抓着头发。
“真陷进去啦?我说老弟,你可真行。和女人怎么能动真感情啊,女人嘛!玩玩可以,你看刚哥,活的多潇洒,我从来就不对哪个女人动情。现在我们要努力挣钱,有钱了还愁没有女人吗?”
“你就不要放屁啦。我现在没心思听你说那些废话。”
“那要怎么样?要不要哥哥给你治疗治疗?”
“怎么治疗?”
“我那儿大把的姑娘,随便你挑,一准把你制服。”
“滚蛋吧,你就没一句正经话,世界就这么让你给整乱了。”
“你就别清高啦,谁还不了解谁?”
“我是什么人我都不清楚,你能知道啊?”
“你就是庙里的金刚,只看见别人看不见自己。”
“是吗?跟你挺了解我一样。”
“多少知道点。兄弟,莲姐都说了,你小子是不是心里藏着一个人。告诉哥哥,让我给你开导开导。”
“她说的话你都信?”
“行了,就不要藏着掖着了。哥哥什么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