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一到,虾的个头越来越大,看着活蹦乱跳晶莹剔透的南美白对虾,少杰和罗林乐不可支。我和阿敏看着两个塘的虾开心得像要疯了。我们粗粗地算了一下,如果这两塘虾成了,我们能净赚十万元。越到最后,我们越小心,就像伺候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不敢稍有差错。
出塘的时候到了,阿敏特意从日照赶过来,看着一网一网的大虾从塘里捞出来,我们一个个喜不自胜,笑得合不拢嘴。
正在这时,一个笨头笨脑的家伙走了进来,他说是附近村子的,家里办点事,要三十斤虾。我们给他称了三十一斤,他拿起来就走。我拦住他,请他付账。
这个家伙撒泼道:“干什么?你们在我们村养虾,破坏环境,吃你点虾算什么?”
“你讲不讲理,我们是付过卫生费的。”我大声说道。
“你这么大个人,买东西不给钱,你好意思吗?”罗林走上前来说。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这片地方谁不知道我二楞子,吃你的虾是给你面子。要惹毛了我,把棚给你拆了。”
“谁在那边放屁?”少杰从外面走来。
二愣子开始犯浑,嘴里骂道:“你他妈是谁?不好好在裤裆里待着,跑出来瞎溜达什么呀?”
“去你妈的,你找打啊。”少杰攥着拳头要出手。
“别打,有话好好说。”阿敏赶紧上前拦住。
“三儿认识吗?那是我老弟,你要是皮痒了,跟我说声。”少杰狠狠地说。
“你认识三儿啊,那是我哥。真是操蛋,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啦。”
少杰恨恨地说:“哦,好说,你是二楞子吧?妈的,哪阵风把你吹出来了。真他妈晦气。”
二愣子一个劲儿陪笑道:“别,大哥,真对不起。哥们走错地方了。这不是着急,家里办点事。”
“滚蛋吧,别再让我看见你。”少杰将二愣子赶走。
我和罗林咯咯咯笑个不停,少杰攥着拳头洋洋得意。
少杰自豪地说:“早就给你们说过,哥们认识人,要不能在这儿混啊。这什么地方,鱼龙混杂,要不是有弟兄给咱们撑腰,养虾,屁也养不出来。”
我也说,要不是村上认识人,我们等着挨刀子吧,这就是世道,没办法。阿敏眼看着一场干戈化解了,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
老张忽然讲起了前两年在这儿干活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两年前,晚上来了一伙人,当时的老板一见这伙人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便奉承了半天,赔了许多好话。那伙人拿着钱就走了,这还是小打小闹,勒索个把小钱还能忍受,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怕人投毒,这养殖业就怕这个,天灾什么的不可怕,就怕人祸害,真是让人害怕。你们今天得罪了这个家伙,小心他背后使绊子,现在正是成熟的季节,如果让他们弄一下子可不是开玩笑的,一年都白干了。”
少杰说:“他敢!”
我赶紧说道:“还是防着点,别被人暗地里算计了,现在是最后时刻,可不能前功尽弃。”
罗林也附和说:“是啊,咱们可都投进去这么多了,可得小心。”
我说道:“我和老张在这守夜,熬过这几天就行了。”
少杰说:“咱们轮班,有事立马打电话。晚上电话一定要保持畅通。”
阿敏执意不走,留下来陪我。她很兴奋,感觉好玩。我坐在大棚下感觉无聊,便来电外面透口气,阿敏陪在我的身边。我们坐在草地上,我昂头看着夏日的夜空,繁星点点,像一颗颗宝石一样。我不禁又想到了离开工地的那天晚上,进而又想到了和李丽芬相识的那一晚,人生如只如初见就好了,那样就不会有什么遗憾。
阿敏看着我的脸,如有所思,然后说:“你在想什么?”
我头也不回地说:“想以前的事情。”
她冷冷地说:“想你的情人吧?”
我的心一惊,说:“怎么会呢?”
我表示出大度说道:“不用紧张,我不怪你。”
我感觉莫名其妙,笑着说:“我紧张什么?笑话,我有什么情人,你能不能不要整天胡思乱想好不好?”
她更加得意起来,说道:“心虚了吧,说到你的痛处了吧?说说,你是怎么把她拿下的?”
“我有什么可心虚的?拿什么?我就拿下了。”我有点生气了,感觉很无聊。
“好好好,你是个正人君子,我们都是小人。”
“阿敏,我觉得你的脑子是不是被水泡了,一天竟想些什么。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哪儿不正经了?有些人干了不正经的事,所以才不敢说。”
“我是真服了你了。你真是个作家,真会奇思妙想啊!”
“艺术来源于真实,你做不出来,我怎么能写出来呢。”
“我去!服了你了!”
我忽然起身向一边走去,她赶紧追上来,哈哈大笑着。
“生气了?”
“没有,只是想清静一会。”
“你烦我了?”
“没有啊!”
“口是心非。”
“阿敏,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好了,逗你呢!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