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不是说了吗?不用过来,我又不是小孩子。”
见面第一句话她就娇嗔着责怪我,她两手绞在一起,小嘴嘟着,摆出将要生气的样子。最后,还是绷不住,笑了出来。我们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带这么多东西,我像一个病人吗?我已经好了,你看,什么事也没有。”
她看着我手里提着的青岛特产,小零食,还有水果,特别开心,将我带到她租住的一个单元房内。房间不大,四十多平方,家具家电,一应俱全,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不断地夸奖她是一个精致的女人。她下巴一扬,得意地说:“那是,生活就得精致。”
她给我冲杯咖啡,放了两块冰糖,但是喝起来还是那么的苦。她说苦尽甘来,后味很醇厚,很芳香。我品了半天也没有品出她说的那种滋味。
中午她亲自下厨,做了刚学会的西餐——蔬菜沙拉和煎牛排。她身穿围裙,套着袖头,在厨房里忙得手脚不停。我立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有种温馨的家的感觉。她很美,尤其是当她挥着铲子翻动牛排的时候,能看出来,她很享受做饭的过程。
她忽然转过脸,见我那么专注的瞧着她,便向我微微一笑。一缕头发遮住她的眼睛,她用手臂去抚摸,但是又垂了下来。她叫我过去,将头转向我,我轻轻将那一缕头发挽到她的耳际。她凝眸而视,我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小心糊了。”
我忽然闻到一股焦糊味,大喊一声。她赶紧转身去看,那个牛排一面已经有些焦黑。她很失望,责备我不要在身边捣乱,让她分心,这不,煎老了。
我们坐了下来,她打开一瓶红酒,然后拿过两个高脚杯,倒了一点放在我的面前。我面对着刀叉颇感踌躇,不知道怎么动手。她笑了,手把手教我怎么使用。
“真是讲究。”我随口说道。
她得意的说:“用餐也得有仪式感嘛!”
她端起高脚杯说:“Cheers!”
“什么?”我不解地说。
“干杯!老土。”
她噗嗤乐了,我掩面而笑,然后我们四目相对,轻轻一碰杯子,一起说了声:“Cheers!”
我吃了一口牛排,她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我很认真地说:“很有嚼头啊!”
“好吃吧?”
“嗯!很好吃,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谁要娶了你真是有福气。”
我话一出口,立刻感到不妙。我赶紧低下头,去用力咀嚼嘴里的牛排。
“是吗?也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
我只是傻笑着,没有接她的话。一瞬间,她便忘记我刚才说的话,然后让我品尝品尝蔬菜沙拉。
我赞赏道:“很脆爽。”
她乐不可支,说:“好吃吧?你多吃点,我也是刚学会,你是第一个尝到我的手艺的人。你有福气吧?”
“有福,有福。”
听到她的话,我的心一阵紧张,浑身燥热,额头仿佛要出汗了。我们用完餐,我赶紧去收拾东西,她立马把我按在座位上,让我不要管。
我客气地说:“你做了饭,我洗洗杯盘是理所应当的。”
“那怎么能行呢?怎么能让你动手呢?你坐着吧,我一会就洗完了。”
“你会把我惯坏的。”
“你是客人,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是不是?”
“我……”
她哑然一笑,跑进厨房去忙了。
等她忙完,我问起她的病,她说可能是大姨妈来了吧,不过已经好了许多。说着,她转着身子,让我看她的样子,说:“精神吧?”
她不一会就感觉很困乏,大概是为了这顿午餐累坏了。她上卧室睡觉去了,我就躺在沙发上休息,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吧,不一会我便沉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身上忽然有东西压过来,我一惊,睁开眼睛,看见阿敏正在看着我。
“你吓我一跳。”我坐起来说道,这时,我发现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你什么时候坐在这儿啦?你给我盖得毯子,我怎么一点没有感觉。”
“看你睡得多香,像个小孩子。”
我笑道:“哪有这么大的孩子?”
她边穿衣服边说:“男人在女人眼里,永远都是一个孩子。”
我想说,你的母性太泛滥了吧,但觉得这个玩笑太过分,就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站在门口说道:“走吧,我们到海边去看日落。”
“你还没有完全好,别再吹着。”
“没事,我有那么脆弱吗?”
我们乘车来到金沙湾,这时离日落的时间还早,我们便在附近一个公园散步。她说,她很喜欢这个地方,每当她无聊的时候就会在这里转悠。所有的烦恼,都被这里舒适的环境稀释,大自然真是神奇,它能过滤掉人们的苦恼。
我告诉她,自己苦闷的时候,也常常一个人出来散步,觉得闷在房间了,时间久了,会要疯掉的。我们相视一笑,心照不宣。两颗孤独的心,此刻有了瞬间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