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业务水平越来越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有段时间钢蛋被调往南京,就只有我一个人辗转于货站和工厂之间。虽然我是北方人,但在这里生活还是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喝羊汤,吃煎饼,一不小心就会上火牙疼,在冬天还能将就,一到夏天简直不能忍受。初来时对这里的生活习惯很不适应,常常为了吃饭发愁,尤其是到了晚上,想喝碗稀粥也很难,这里管吃面条叫喝面条,吃了一天的咸口简直难以下咽。
除了隔三差五跑跑货站卸卸煤或者工厂催催货款,余下的时间就是在宾馆休息或者上大街溜达。
那个服务员小姑娘曾试图和我套近乎,都被我拒绝了,我感觉她很不正经。
东东已经不再搭理她,他已经坠入爱河,在老家有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对象,看样子很中意,一天到晚抱着手机聊。
一切都那么的顺其自然,时间也不知不觉过去。我在这儿最大的体会是:没有一个正经人。会计老纪整天阴阳怪气,斜着眼睛算计着一年的收成。老胖更加不靠谱,除了在洗脚房洗脚的时候最有精神,其他时间都在迷迷糊糊之中度过的。但是他有一个特长,就是逢人就乱侃,牛皮吹得那叫一个大,凡是与他交往的人无不被他的一张嘴弄迷糊,一个个心悦诚服。要是到了用煤高峰期,他的谱更大,没有三顾茅庐的劲头是拿不下的。一开始我听不出什么来,等我明白这里边的道道后,就感觉他的话简直就像高空中的云,虚无缥缈。有时候吹得没边没沿,听得我耳根都发热,在这个时候我就独自上大街溜达。
但是一上街,才发现无聊之极,给黄晓敏打电话吧,害怕打扰她的工作。就这样,我漫无目的地溜溜达达,直到走得无路可走,再折回来往回走。这么着,我对周围环境越来越熟悉,大街小巷没有不知道的地方。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城中村。这个地方很不协调的,就像新衣服上缝着一块布,看着极不舒服,但是却最有生活气息。我没事的时候就常常来到这里闲逛,吃个早餐,或者理个发。这里理发非常廉价,又非常舒适自在。
一天傍晚我遇到钢蛋。我们在这里邂逅都感到意外,他说刚回来,想来这边放松一下。钢蛋说他最喜欢来这里按摩,他问我干什么。我说来这儿喝点稀饭,天天吃煎饼喝羊汤上火。他马上将我拉到一个洗头房,非要让我陪他按摩。我是非常排斥这种低俗的享受,但是拗不过他,只能敷衍地走进去。他一再声明,非常正规,没有乱七八糟的服务。
房子很窄,很长,外面安放着两把理发转椅,墙上有两面镜子,然后一个支架上摆放着乱七八糟的洗发水和剃头工具,在粉色的灯光下显得光怪陆离。一个妖艳的女人迎了上来,时值仲春,女人已经换上夏装。
这种装束我是经常在大街上见到,尤其是在盛夏的时候,她们就坐在外面兜揽生意,每次从她们身边走过,我总是急匆匆,不敢和她们有一点视线交流,那样,她们一定会上前拦住我,让我很难堪。
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我听钢蛋叫她莲姐,我也向她微笑点头。她脸上粉擦得很厚,笑容满面,在皱褶之间都起了皮。我不敢多看一眼,就随着钢蛋走进门帘的后边。一进去,光线就更加黯淡,气氛更加诡秘。我们躺了下来,一个小姑娘进来给我们沏茶。说是茶,其实是凉开水而已。钢蛋掏出一张百元钞票,让莲姐拿两瓶饮料来。莲姐一笑,示意那个小姑娘出去买。这时候,她就坐在钢蛋的身边,和我们攀谈起来。
“今天要什么服务?”
“按摩吧,还能什么服务。”
“这位是?你也不介绍介绍。”
“啸天,这是莲姐。”
“小伙子真结实,劲儿一定很大。”接着就是一阵大笑。
我不知道是笑还是不笑,左右为难。
“给我兄弟找个年轻点的。”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喜欢年轻的。我不行吗?我可没那么老。”
“你拉倒吧,赶快点,没服务员了?”
“就我和小米。”
“什么?走,啸天,换一家。”
“别,刚来一个小女孩,还没出师呢。要不让她练练手?”
“那就叫去吧,还等什么,我们忙得很。”
“要不你按吧,我就算了,我在外面等你。”我赶紧插嘴道。
“你这是看不起哥哥,我吃着肉,能让你看着吗?”
不一会,一个小姑娘和小米进来,小米手里拎着饮料,很熟练地将瓶子放在床头桌子上,然后坐在钢蛋旁边开始按起来。那个小姑娘刚走到我的身边,我就吓了一大跳,简直不可思议,看她的样子也就十六七岁左右,分明还没有成年。她要给我按摩,我腾地坐了起来,摆手让她不要碰我。
我说:“你才多大就出来干这个,你怎么不上学。”
她垂下眼,不理我,两手绞在一起,犹疑不定。
钢蛋说:“你就让人家练练手吧。”
我说:“你他妈是个禽兽,人家才多大。”
我执意要换,莲姐走了进来。还以为那个小姑娘犯了什么错呢,就要去责备她。
我赶紧拦着说:“她太小了,我不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