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妹做完饭,跟大家一起喝完粥后,偷偷溜去了小溪边,把灰兔烤了吃。
最后留了两只兔腿,偷偷给了柳父柳母。
二丫因为吃了灰兔,还是只只自家人吃了的灰兔,又恢复了以往的乐观。
时间飞逝,三花村这样平平凡凡的日子又过去了一年多。
但这一年多里,柳家却有了一件大喜事。两个月前,柳母终于生下了一个儿子。
柳家人都欢欢喜喜,三姐妹也非常开心。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老天似乎是见不得柳家有喜事似的,紧接而来的,就是一个大噩耗。
“三丫,你阿爷晕过去了,你家现在乱成了一锅粥,你快回去看看吧。”这天,柳三丫正在割草,一个同村女孩急匆匆跑过来通知她道。
“什么?真的吗?”柳三丫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赶了回去。
她家里现在真的乱成了一锅粥。
“什么?可能是中风了?”柳阿奶惊叫道。
“阿母,你太激动了,吓到姜大夫了,大夫只是说可能是中风,现在还不确定。”
“中风了,老头子中风了,这可怎么得好。”平时非常神气的柳阿奶,此时却变得六神无主,慌乱无比了。“中风就治不好了,老头子,你醒醒,你快醒醒,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呀。”
…
往后的几天,家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差。柳阿奶骂柳母是个灾星,刚生下个带把的,就要带走她的丈夫了。
柳阿爷的病没有转好,柳父他们只能商量着,把他们阿父送到镇上看看。
镇里的大夫医术好些,肯定可以治好的。
下午,柳父他们回来后,脸色有些沉重。
据镇上的大夫说,柳阿爷这症状,确实是中风了,但还没到救不了的时候。只是,治这病,需要花不少钱。
柳家只是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种田人家,一年累到头都没多少积蓄,这突然间,柳阿爷就生了这么个病。
“都是那个灾星害的。之前生了那么多丫头片子,现在刚生下一个儿子,就要带走我家老头子了。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同意把她娶进了门。”
柳阿爷这件事发生后,柳阿奶开始拿柳母撒气。
当晚,柳家阿奶他们聚在了柳阿爷房间,商量往后的事。
“老二,你阿父和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现在可不能不救你阿父。”柳阿爷治病要花不少钱,如今,柳阿奶把主意打到了大丫她们身上。
“是啊,二弟,大丫她们总是要出嫁的。现在找个好一点的人家,得了彩礼,还能给阿父治病。”
柳父唯唯诺诺一辈子了,他阿母和兄长这么说,他一句话没反驳,只是不断点头。
在这么个小村子,“卖女儿”这种事怎会有不透风的墙,没多久,大丫她们就都知道了。
柳阿奶不顾大丫三姐妹的反抗,强行把大丫关在了房间里。
几天后,家里就把大丫强行“嫁”去了隔壁村。“新郎”是一个三十多岁还没结婚的老光棍。听说,喝醉了,还喜欢打人。
“呜呜呜,三丫,怎么办,接下来,肯定就会卖我了。”二丫哭得稀里哗啦,她既为大丫难过,也为她自己接下来的悲惨命运难过。
大丫还不到十一岁,二丫也还不到九岁。
三丫自己也很难过。因为她知道,大姐已经被“嫁”了,接下来就是二丫,再接下来就会轮到她自己。
如今,阿父阿母有了弟弟后,更不会管她们了。
“嫁”了大丫后,柳阿奶得了四两银子。这些钱,都拿来给柳阿爷治病了。
二丫她们诚惶诚恐的又过了一个多月。
柳阿爷的病虽然转好了几分,能够说话、吃饭了,但还需要继续吃药。
然后二丫就被“嫁”给了隔壁的隔壁村里的一个傻子。
三丫知道,她的“好”日子也已经不多了。
家里没有人会可怜她,她阿父不会,她阿母也不会,村里的人更不会。她们只会在闲余饭后把她们三姐妹当个话题谈论谈论,嘴里说几句“也是可怜”等等的风凉话。
在他们所有人的认知里,丫头反正就是要嫁人的。家里人生了什么病,把丫头嫁出去,得彩礼钱来治病,这是可以理解的。
大多数人家遇到这种情况,也都会这么做。这就像是一块遮羞布似的,把这种所谓的“理解”,所谓的“正常”,当成了所有人的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