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宴阙一醒来,喝过护卫端来的中药,便感觉到屋子内的氛围不对劲,护卫一脸沉重,欲言又止的样子。
原来,今日一早,护卫便发现楚落辞已经带着两个孩子不见了。
他们本想第一时间告知宴阙,可是楚将军把他们拦了下来。
“是的,我女儿带着两个孩子走了,这是她的决定,等王爷醒了,我亲自和王爷去说。”
护卫看起来有些为难,这种事情他们应该历史禀报的。
楚将军温和地笑了笑,“你看王爷终为了楚落辞疯魔的样子,谁去告诉他,都将承受他的怒火,放心吧,让我去说。”
于是乎等宴阙醒来,伺候着喝药的护卫一直心神不宁。
宴阙看出来他的犹豫,问道:“怎么了?楚姑娘呢?本王今日感觉不错,让她过来,我……”
宴阙话说到一半,屋外突然传来下人通传的,是楚将军来了。
宴阙立刻让人把楚将军请了进来。
楚将军一进来便在宴阙面前跪了下去,宴阙吓了一跳,立刻就要起身去扶她起来,楚将军却先一步开口请罪。
“王爷恕罪,小女她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宴阙愣住了,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念头,两人重逢之后,这段日子的回忆如同走马观花,在他脑海间闪过。
他心里的念头,从茫然无措,再到震惊,说不生气是假的,可在最初的怒火之后,却有一种了然于心,果然如此感觉。
跪在下面的楚将军暗暗打量宴阙的表情,可他一直都没有说话。
他就这么跪着,跪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以为宴阙会立刻下令派人去追的时候,宴阙终于开口了。
出乎意料的,他语气十分平静,“本王知道了。”
他朝一旁的护卫说道,“快扶楚将军起来。把楚将军送回去吧。”
竟是完全没有责怪,可楚将军却执拗地抬头看着宴阙:“王爷这件事情……”
宴阙看着他,苦笑一声,眼中闪过落寞。
“我早该想到的,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原谅我,现在她所求之事已经达成,会突然离开本王也不意外。”
说完,惨然一笑,配着他因受伤而失血过多的惨白脸色,让楚将军心中都闪过一丝不忍。
就算他知道关于宴阙和楚落辞过去的种种,也知道女儿受了委屈,更知道嫁入帝王家,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此刻,同为男人,宴阙眼中的痛苦,挣扎以及寞落,都让他想到了自己深爱的夫人刚刚去世的时候。
那种痛苦,如此的真切,没有一丝作假。
他终是有些不忍的说道,“王爷,若您现在不打算将她找回来,就再等等吧,等她想清楚,王爷也可以冷静一段时间。或许您对他只是执念呢?”
可宴阙听到这话,却像是被触及了什么心事,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唇边溢出鲜血……
看到这一幕,护卫不淡定了,立刻叫来大夫。
屋内顿时兵荒马乱,大夫替宴阙诊脉,半晌才道,“王爷连身子太虚弱,又多次受伤,情绪千万不能再如此剧烈的波动了,不然恐怕对寿元有所影响。”
等大夫走了之后,宴阙才看向楚将军,“楚将军,好几年了,我对她是爱还是执念,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我爱她,真的爱她,或许这爱里也掺杂了悔恨和补偿,但我对她的确是爱情,这一点我不希望任何人质疑。”
“这是我对她爱的亵渎。”
他说完,躺在床上直直的盯着屋顶,再也没有看楚将军一眼。
楚将军叹息一声:“王爷您……”
“我累了,等身子好一些,楚将军便和我一起回京都吧。”
楚将军张了张口,终于是没忍住,对宴阙说道:“王爷,小女走得匆忙,我知道替我洗清冤屈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若是王爷为难,我可以留在江南,过寻常人的日子也挺好的。”
“这种话,楚将军以后不要再说了,若她知道她做了这么多事情,你却不愿意恢复以往的荣耀和身份,她会伤心的。”
楚将军见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告辞离开。
离开时再三嘱咐护卫,要照顾好宴阙。
往后的日子,宴阙便在这府邸里养伤,又将当年事情的一干证据以及证词再次整理,确保证人证词皆无误之后,宴阙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当然,这是他自己觉得恢复的差不多。
大夫看着只硬要离开江南回京都的宴阙,有些不赞同,“王爷,您真的不能再这样折腾您的身体了,不然日后……”
“她都走了,本王哪还有什么日后。”
宴阙最后也没有采纳大夫的意见。
他的身体如何他自己清楚,若这次楚落辞不会再回来了,他没有爱人相伴,活多久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众人见劝不住宴阙,只得收拾行囊,准备启程。
而此时此刻,带着两个孩子长途跋涉的楚落辞,也到了南蛮。
南蛮处于西南边陲,这里四季分明,全是高山密林。
这个神秘的小国家,便坐落在密林之中。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