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想了想,歉然道:“老奴哪儿懂这些,陛下且等等,我去问问。”
天武帝真的挺好奇。
印象中的李啸不但好色荒诞,而且目不识丁。
这种混账能写出什么诗?
总不至于心生不满,然后写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反诗来骂朕吧?
老太监回来,捧着本奏折道:“陛下容禀。这是锦衣卫写下来的陈奏,上面就是李啸写的诗。”
天武帝让他把奏折拿上来,皱着眉头打开。
若你真的敢在诗中骂朕,那就不要怪朕无情……
然而奏折打开的一瞬间,天武帝惊了。
“这……这、这、这……”
天武帝猛然站起来。
老太监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要不,老奴让锦衣卫把李啸抓回来重新处置?”
这李啸,莫非临走还要作死,专门写诗惹皇上不痛快?
天武帝大笑道:“哈哈哈哈!好诗啊,好诗!”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李遂不丈夫?”
一个人在世上总是有用处的,财富再多不过是身外之物,今日散尽总会有回来的一天!
等我哪天完成
了自己的志向后,谁还敢笑我不是大丈夫?
如此壮志豪情,而且通俗易懂的诗句,天武帝毕生未曾见过。
一瞬间,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陷入谷底而不绝望,始终乐观的高大身影……
天武帝再三询问:“这真是李啸写的?”
老太监紧张地回话:“锦衣卫传回来的消息,总不会有错。”
天武帝靠在龙椅上,竟有种惆怅之感。
这李啸几时有这等才情,这等志向?
突然转性了?还是一直都深藏不露?亦或者是回光返照?
赶他去南华当县令,会不会是朕错了?
天武帝想了想,随后合上奏折,淡淡说道:“准备准备,朕要下一道密旨!”
……
日子一恍,三年而过。
乾德元年。
四月初三。
南疆。
一辆马车疾驰在尘土飞扬的山路中。
萧凌薇看着手中的棋谱,忽然叹了口气,绝美的姣好面容上,平添一种忧郁美感。
此时若有男子在旁边,绝对把持不住心中的怜爱之情。
旁边的侍女杜小莲倒了一杯水:“小姐莫要整日叹气,如今小姐棋艺大成,还有什么苦恼的呢?”
萧凌薇接过水,说道:“
唉,可惜我不是男儿身,只能用这种方式为国分忧了。若我能上阵杀敌,早就去东南平定倭乱,何必跟东洋国搞什么棋道大会?”
三年前,东洋国作乱东南,袭击大夏沿海州郡,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大夏多次派兵清剿,却收效甚微。
东洋国趁机提出办一场棋道大会,若是大夏国能击败他们,就与大夏缔结合约,永不相犯。
萧凌薇也是在那年起,从炎京出发去南方拜访棋道高人的。
如今学成归来,萧凌薇踏上了回京之路,心中五味杂陈。
想我大夏开国百年,面对小小倭乱,竟然不能全灭,反而要与之媾和?
真是悲哀!
除了人祸外,如今南方还有瘟疫出现,沿途下来她看到的都是民生疾苦,还有数不清的乱葬岗。
萧凌薇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忽然,驾车的女护卫流采问道:“小姐,前方我会绕个远路,可能要晚十来天到京城。”
萧凌薇皱眉:“有捷径为何不走?一个月后就是棋道大会,晚十天怎么行?”
流采答道:“小姐有所不知,前面是南华县。我听说那里穷山恶水,还常常有蛮族出没,是
南疆第一险恶的县城!这最近又有瘟疫,我估计那里必然凶险无比,还是绕开比较好。”
杜小莲也表示赞成:“是呀小姐,南华这地方确实不怎么样,晚点就晚点吧。”
萧凌薇低头沉思,随后说道:“不用了,一路那么多地方都过来了,小小南华而已,怕它作甚?眼下尽快回京是大事,之前就绕过路浪费不少时日,绝不能再等了!”
流采点点头:“好!那小姐坐稳了!”
策马扬鞭后,马车一路疾驰。
萧凌薇深呼吸一口气,对杜小莲说道:“小莲,准备些碎银,一会儿遇到灾民后,施舍点给妇孺。”
杜小莲点点头:“小姐放心。”
然而一刻钟不到,驾车的流采就大叫起来:“小姐!你快看啊!”
萧凌薇掀开马车上的帘子:“怎么了……”
然而眼前的一幕令她也差点叫出来。
一条平整无比的马路出现在前方,灰色的路面整洁平坦,不像之前的黄泥路那般坑坑洼洼。
道路一直向前延伸,似乎没有尽头。
马车行驶在其中稳稳当当,车上三人都感到无比舒服。
萧凌薇不禁讶然:就是在皇宫也没这么
好的路啊。
杜小莲瞪大了眼睛,失声道:“小姐,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