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镇国公伸手怒目指向季大姑母女,斥骂道:“怎么,你们两个这是想要同意!?”
方凌柔见老镇老公生气,连忙悄悄的拉了拉自己母亲的袖子,一脸乞求的看着季大姑。
季大姑虽然也不太同意女儿这门亲事,但能脱罪籍总归比他们这些每日要在滩涂上扬沙子的人强上太多。
女儿从小被娇生惯养的长大,哪受过现在这种苦?若是能让她脱离苦海,哪怕被兄长质问,既然我觉得自己也应该为母则强一次。
一咬牙,当即面带祈求的看一下老镇国公,“兄长,我不想让柔儿再继续受苦,她的命实在是太苦了!
若是他不随我回来,现在应该在京城里当他的方家嫡女了不是,每天上工,手都磨出了水泡。”
说着她声泪俱下的拍着自己的胸口,满面沧桑的道,“大哥,我这心里苦啊!
柔儿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老镇国公知道自家妹妹不争气,却没想到居然这么不争气。
但看她那凄苦的样子,到底是自己妹妹,还是咬着牙劝道:“你让柔儿嫁到这种地方,算什么好前程?
这才几天时间,你对男方那边有了解吗?怎么能确保偶尔嫁过去就不会受苦?!”
老镇国公疯狂暗示,这地方不能嫁,可季大姑根本不知道老镇国公他们有意造反的事儿,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联想到未来还会有其他的选择?
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哭求道:“大哥,我知道你是个要风骨的人,不想为一点小利而让人在背后说闲话。
可柔儿就这么一次机会,我这个当娘的想让他脱离苦海啊!”
老镇国公见他这执迷不悟的样子,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刚想要继续说什么,却被老郑国公夫人扯了一下衣袖。
这俩人现在的关系一直冷淡,没事基本不会说话,老镇国公夫人更是对老镇国公心中有了几分恨意。
面对此情此景,也没给老镇国公什么好脸色,语气冷漠的道:“你可以放任自己的儿子儿媳妇败坏季家的名声,却视而不见,柔儿想要嫁个人又怎么了?
再说了,前两天那边送过来的肉你也不是没吃。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没道理拿了人家的东西还拒绝人家。
我就觉得柔儿这门婚事很好,家里人全都同意,唯独你这老古董不通情理。”
对于这份婚事,虽然他也觉得脸面上过不去。但季大姑他们说的没错,若是柔儿这门婚事成了,他们在这琼州岛也算是有了靠山。
黄杉儿死得不明不白就是因为身后没有依靠,也没人为她出头。
都到了这种时候风骨又算得了什么?她的儿孙才是最重要的!
若这老头子执迷不悟,就让他自己和二房过去吧!
老镇国公不敢置信的看着老镇国公夫人。完全没想到一个名门出身的高门嫡女,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再一看家里除了在屋子里照顾养病长子的大房一家,其他人脸上躲闪的表情,心里顿时就明白了。
全家人都知道今天提亲的事儿,只有他不知道。这是怕他不同意,故意瞒着他,给他来个先斩后奏呢!
见到这一家人,唯独孤立他的阵仗,老镇国公心中也有些颓然。
难道真的是他治家不严,没有好好教导子孙,才把他们教育成如此心性?
一生征战沙场的老镇国公,突然就觉得有些心累。他冷飕飕的目光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顿时冷笑一声。
锐利的视线落到季大姑的身上,冷哼一声,甩袖子直接走人。
只留下一句:“眼皮子浅的东西,做了今天的选择,你以后就别后悔!”
见老镇国公这是“答应了”,全家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季大姑笑脸迎迎的就去接媒婆进来,和她商讨方凌柔的婚事,明明是大家出身,现在却恨不得把谄媚两个字写在脸上。
四房夫妻虽然还有些往日身为侯府嫡脉的眼高于顶,却也在天长日久的流放折磨当中磨平了棱角,对着媒婆亦是笑脸迎人。
萧倾城站在小竹屋这边看了提前上门的全程经过。
眼睁睁的看着季家人迎着媒婆热热闹闹的进门,又看着这一帮子人欢欢喜喜的把媒婆送走。
好像碰到一门多好的亲事一样,那叫一个喜气。萧倾城脸上也不禁带上了几分疑惑。
季锦书看了她一眼,声音温润的直述道:“我以为你不会在乎方凌柔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