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后的衙役跑过来,对着地上的老太太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老太太的男人和儿子拼命的跪在地上磕头,“求大人饶过我母亲吧,她已年迈 ,不经打了啊!”
“大人,全都是贱内的错,她是因为小女的死得了失心疯,才敢攀附钱姑娘,真的不是不给大人面子啊!
求大人放她一条生路,我们以后定然不敢招惹钱姑娘半分!”
那小吏站在钱大妮身前,微垂着眼睛,目光不屑的看着这一家人,一抬手,手下的人动作就停止了 。
他冷声道:“这次也只是让你们这些刁民长长记性而已!
我的人你们也敢动,下回就把脖子给我洗干净了,老子一刀砍了你们!”
黄家老太太躺在地上,生死不知,黄家两兄弟跪在地上疯狂磕头,头上很快就渗出血来。
“谢谢大人饶命,谢谢大人饶命!”
萧倾城皱了皱眉,瞥了一眼那个姓黄的,总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不然他们这里是囚犯居住的地方,离城里远的很。
那个姓黄的衙役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儿,怎么会来的这么巧?
不过萧倾城也只把这事儿当成一场,打扰他睡觉的闹剧没多想,却不知道在人群的另一边外围,方凌柔站在那里,同样看到了这一场闹剧。
她心中有些凄然,那黄家曾经也是京城的正四品官家眷,现在却任人如此欺凌。
同样身为官家嫡女,同样被流放到这种穷乡僻壤,同样无依无靠,又怎知黄杉儿今天的下场就不是她未来的下场?
就在她兔死狐悲发呆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两个人的小声谈话。
“哎,要我说这黄杉儿也是傻!那钱大妮能把他们家治的死死的,还不是因为搭上了官爷?
如果我是她的话,就直接从了那官爷,说不定现在死的就是钱大妮了。”
另一个声音有些不赞同的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好人家谁愿意给人家做小?
再说黄杉儿都死了,那官爷还为钱大妮说话,想来也没多喜欢那黄杉儿,跟了他有什么用?”
之前那女人不屑的道:“若是黄杉儿有靠山,钱大妮绝对不敢这么干!
更何况都没得到手的人,那官爷干嘛给她出头?
没听官爷给钱大妮出头的时候说的那话吗?人家为了面子才出头的!
有了靠山,哪怕人家不是真心对你,名声也可能不怎么好听,但那是真真实实的有了依靠,人家哪怕就算为了面子,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欺负你。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刚才反驳那人像是被说服了一般 ,咋么了两下嘴,有些赞同的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像咱们这处境,没靠山,说不定哪天就像黄杉儿一样死了。
有了靠山就有人给出头,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只可惜我年龄大了,想靠也靠不上。若我还是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怎么也要攀个高枝试一试。”
旁边那人嗤笑,“这话还用你说?我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年,也要攀那高枝过好日子。
听说咱们这儿的两个赵大将军都没娶妻,我要攀就攀那个,说不定还能弄个将军夫人当的呢!
谁不想过好日子?”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谈笑声,全部落到方凌柔的耳中,她微微垂下眼睑,掩住眼中的情绪。
是啊!谁不想过好日子?
她还这么年轻,可不能像黄杉儿一样蹉跎了自己的一生 ,甚至是无故惨死却没办法得到任何交代。
在她身后,刚才讨论的两个女人看到芳凌柔的神色,捂嘴偷偷笑了下,二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离开人群。
这件事儿和季家没有什么关系,但老镇国公还是召集了一场家庭大会,就在两栋房子中间的小院里,包括季锦书和萧倾城全部到场。
老镇国公站在所有人面前,眉头紧锁提醒众人,“最近外面不安全,除了老大以外,已经有好几个人被海匪袭击。
家里的人日后出门一定要有男人陪同,能不出去就不出去,也不要招惹外面任何人。
咱们现在是罪籍,不是公侯之家,若是谁捅了大篓子,那就自食恶果,自己想办法,家里不会救你们,也救不了你们!”
老镇国公说的铿锵有力,锐利的视线扫向在场的众人,生怕有些人听不进去最后弄出事儿,反复强调好几遍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萧倾城就站在季锦书旁边,趁着没人注意,凑到他耳边小声嘟囔:“你爹一把年纪了,中气真十足,我都未必能喊得过他。
不过话说回来,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天被官吏小妾和相好欺负的人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