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克女子,她已经三百岁了。
名为空明雨,丈夫是鄂温克出名的战士,可这里信奉力量,丈夫的死亡带给这个女人的是无尽的痛苦和失去部族内生存的权利。
而鄂温克人岁月年久,最少也能活三四百年,这也跟他们体内的热血有关,血液沸腾是鄂温克人战斗的根本。
“空明婶婶!您看这个人您认识吗?”
那浑浊的眼眸,在张二的脸上一扫而过,是错愕是激动,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颤抖。
老人整个瘫倒在地,是的她认出了这个人的脸,虽然自己的儿子在年少就已经被魔族抓走,不知道是死是活。
可那独眼,还有脖子上的疤痕,让她无比确信这就是自己的儿子。
“壮壮...你...”
她趴在张二的身上,浑浊的眼睛流出热泪,不知道是太过思念还是年岁太大,就这样昏了过去。
“不知道是福是祸,被魔带走的鄂温克人”,那些族人把老人和张二全部安顿在了床上。
这里一直有一个传说,被魔带走的鄂温克人,是肮脏的,是不可拯救的,他们的血已经不是鄂温克人身上的热血。
是与魔同流合污,又被魔遗弃回来的。
可为什么还要带回他,空明雨的生活只能说是族中,最为低下的。
只有少部分人愿意可怜这个年老的女人,给她一些吃食。
才能让她活到现在,要不然鄂温克人的民俗是不允许弱者存在的,而她丈夫的牺牲是为了整个鄂温克族。
夜月的降临,空明雨拿着手中的烛台,认真的看着张二的脸。
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的贴在他的脸上,又不敢太过用力生怕吵醒了他。
“我可怜的孩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她老泪纵横,颤抖的手不受控制的点在张二渗出鲜血的绷带上。
“那时候,天空没有月亮,只有星星和太阳,月亮只是十五天,来大海洗脸海水开始移动,海底沙漠山涌起伏,不久小鸟们飞回来了,布谷鸟也回来了,他是飞禽中的萨满,吐了口唾沫,就变成了河,两岸长起了杨柳,白桦,山上长满了红松,落叶,白杨,黑桦树,母亲的河上面的桦皮船,飘进了峡谷之中。”
“与冰清的心境谱写不朽传奇,天地亘古的漂泊风景在古老歌谣中沉郁顿挫,就在那太阳升起的地方,鄂温克的战士,咏出了胜利的估佳耶。”
她唱着,他儿时最喜欢的歌谣。
在这个夜晚,让这位已经有了死意的老人,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但部族的其他人,并不这么想。
“族长...空明婶婶的儿子...很奇怪,不应该出现在那里,更像是被谁丢弃的”
之前在森林内为首的代振,正半跪在宽大的屋内。
这里是部族的最中央,是历代族长居住的地方,而他的面前坐着的人,正是鄂温克人的族长“拓跋自”
此人身宽两米有余,体长接近三米,身材硕大,体脂更是跟无氧状态下的袋中肉一般紧实。
虽然年龄已经步入中年,但那张国字脸和一对虎眸散发着阵阵隐蔽起来的杀气。
宛如无形之力,就连屋内的所有人都不敢与之直视。
“不可能?怕不是又有魔族出现”
“可这位空明家的大壮,历经三十几年返回部族,也很令人琢磨不定”
拓跋自眯着眼睛,似在思考。
“族长,空明婶婶已经接近将死之年,而他的儿子突然出现...”
又有一人,身穿的兽皮跟他们不一样,不像是猛兽粗糙的皮毛,而是皮草。
此人高高瘦瘦,戴着面具看不清后面的脸。
“柴宸荃你有什么想说的?”,拓跋自转过头问道。
“此事蹊跷,为何失踪三十多年的人会再次出现,而且重伤在部族前方的森林”
“魔族已经退居到万里大山,再加上这个不明的...”
拓跋自听到这里,摆了摆手。
“代振这人处于重伤是么”
“是的族长”,代振依旧跪在地上,点了点头。
“我们鄂温克人会害怕阴谋诡计吗?我们鄂温克人是天生的战士,管他是什么”
“如果是我们的族人,就好生照顾”
“如果不是”
他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粉碎,“杀了就杀了”